沈熙洛抿了抿唇。
她很小声,“凤至,若......你涂不到,我会帮你的。”
*
时辰流转,沈家侍卫已经将行李悉数找回并重新整理好车马。
若菱敲了敲门,沈熙洛走出卧房,她换了新的裙裳,对襟式袄子,折枝花纹桃红裙,外罩莲青掐金丝氅衣,另一边,美丽神秘的少年从另一个房舍中走出,他也换了新的衣衫,圆领红长袍,服佩复杂。
见到姑娘和这位凤至大侠同时走出,若菱的表情古怪了瞬间。
可凤至大侠是从另一个房间走出,在此期间,她盯着房门,两人不会见面。
若菱打消心底的怀疑。
贼寇猖狂,附近不太平,沈熙洛想起山寨主与信使的交谈,心中不安定。一行人乘夜下山,匆忙赶路。
行路上,官兵增多,戒备愈发森严,像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空气萧寒,路途城镇中房门紧闭。沈熙洛蹙眉,京华附近竟然如此戒严,唯恐是什么国政大事。晨色日影下,她撩开车帘,露出春日般的明媚眉眼,轻声吩咐,让侍卫打听消息,避免之后犯错。
有留下的侍卫询问兰砚,“凤至大侠,你怎么不去打探消息?”
侍卫对少年投向探寻的目光,有敬畏,试探,比较。
起初,侍卫想巴结这位强大的少年,但他目色冷茫,对侍卫们不理不睬,脾气不好。
侍卫们觉得这个少年奇怪。
沈家侍卫们都是正儿八经的良民,而江湖人士,大多是漂泊不定身份存疑,人命官司无数。
凤至坐在放置行李车马的前辕子上,权当马夫。
他单腿屈起,姿态肆意,慵懒野性,脊背线条流畅结实,宛如蓄势待发的豹子,容色纯美,气息幽幽。
“我是洛洛的贴身侍卫,与你们不一样。”少年微笑说,桃花眸漆黑扬动,带着炫耀。
侍卫牙酸了一下,心想,此人莫不是故意讨好小姐?
这来路不明的凤至虽然救了人,但他屠了整个山寨,那手段,让人觉得胆寒,不像正道人士。
这样的人会发善心救人么?
侍卫狐疑地看凤至。
少年托着腮帮,懒洋洋地盯着沈熙洛的车马。
他的睫毛低落,唇角抿着不满的弧度。
洛洛,不让他过去。
“......”
车马内。
沈熙洛和若菱面对面,若菱注意着沈熙洛周身的风吹草动。
沈熙洛余光瞥向车帘。
她心思辗转。
凤至独自一人,会不会感到不开心。
沈熙洛垂眼。
少年黏人,若菱见了,就会察觉到端倪。
不得不先委屈一下他。
“姑娘,我去取饭食。”若菱盯了一路,见那凤至没有出现在姑娘面前,稍微放心。
若菱刚离开,沈熙洛车马的帘帐被撩起,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
“洛洛。”他俯身,逼近沈熙洛。
少年搂住沈熙洛的腰,呼吸蹭在她的脖颈上,沈熙洛的鬓发乱了,她慌张,“凤至,你现在先不要进来。”
“为什么?”兰砚的睫羽撩动,蹭到了沈熙洛的面颊上,“我想见洛洛。”
少年主动,无害诱引。
沈熙洛脸热腿软,她颤声,“若菱马上就回来了。”
“可她还没回来啊。”兰砚摸了摸沈熙洛的耳朵,忽然,沈熙洛感觉耳尖浮现温热,她浑身一颤,酥麻感流动,她用手捂住唇瓣。少年含了含她的耳朵,好奇轻咬。
沈熙洛感觉折磨,浑身羞红。
若菱的脚步声靠近,沈熙洛推兰砚,她眼中慌乱,茫然。
车马狭窄,马上就要被发现了。
兰砚望到沈熙洛的慌乱无助,他一怔。
少年的指尖按在沈熙洛的眼皮,“洛洛,我走了,等会儿再来。”
若菱忽然感觉脚腕刺痛,她下意识俯身缓解,片刻后,她撩开车帘,“姑娘,饭食拿来了。”
沈熙洛的发丝遮掩耳朵上的湿润,她有些恍惚,接下饭食。
*
日色缓慢流淌,打听消息的侍卫回来。
“小姐,听说是一整个灵宝县衙都被屠了。”侍卫提及此事,带着后怕。
沈熙洛讶然,她攥紧指尖,担忧地问,“是何人所做?”
能屠掉一整个官衙,听上去是凶神恶煞且强大的存在,难道也与凤至一样是江湖人士?算来时间,凤至正好在不久前重伤昏迷在灵宝,莫非那屠了灵宝官衙的人,是害了凤至的凶手。
侍卫压低声音,“听当地的人说,与皇上有关。”
“皇上?”沈熙洛愣了下。
“小姐,有人说......”侍卫带着胆战心惊,悄声跟沈熙洛汇报,“是皇上屠了灵宝县衙,传言皇上彻底疯了,残杀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