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选秀了,那他很有可能......将那些入宫的女人都杀死。
沈熙洛心一跳。
她睫羽轻颤,想到,还是阻止选秀的事情发生为好,免得让兰砚平添杀戮。
金氏太后主动要与沈熙洛多叙谈一会儿,话里话外,劝说沈熙洛让皇上多多接受女色,告诉沈熙洛,皇上身上带着疯症,与常人不同,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平息体内的疯魔,金氏太后本想看着这位娇媚的小娘子对皇上生出畏惧,但很快沈熙洛称自己在御花园已久,身体疲累,便带若菱离去了,沈熙洛走的快,瞧不出她是否有害怕。
“这沈娘娘越发跋扈了。”金氏太后的宫人愤愤道。
金氏太后蹙眉,慈悲道,“宫内只有她一人独宠,无怪乎她受尽恩宠,以后总会不同。”
正如她身为先帝宠妃,先帝那时对她也是万般宠爱,独宠她一人,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先帝总要平衡后宫,讨好皇后,那时皇后背后的李家要比金氏一族强盛,且掌管兵权,皇后厌恶金氏,对她多有蹉跎,后来,皇后被废,还是因振威大将军的出现夺了李氏的兵权,先帝这才有机会降了李氏的罪。
那颜尚将军,焉不是下一位振威大将军?
金氏太后多日疲惫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想来不久后,宫中就会出现颜家的女子作为后妃。
无论皇上多么想要铲除世家,但利益交错难解难分,古往今来,怎会改变,皇上所做的,终归是倒行逆施,不得善果。
沈熙洛离开御花园,树影婆娑下,少年长身玉立,他幽静走出。
方才金氏太后与洛洛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兰砚阴戾地瞥了眼金氏太后的方向,随后,追上洛洛。
沈熙洛发现,兰砚今日格外的黏人。
先是在宫道上遇到她后,就直接抱着她回了景仁宫,之后,一直与她在一起,不肯松开她的身子。
沈熙洛被他闹得疲倦,更是无力推开他。
少女铺散的青丝枕在榻上,眼尾晕出绯色,锁骨潮红。
汗津湿露,失神动魄。
漫长的依偎让沈熙洛诞生一种少年要将她融进骨肉里的错觉。
春衫、小衣在地上带着不堪的褶皱。
兰砚今日,格外沉默,却格外放肆,百种花样。
少女的纤细足踝绷紧。
悬在空中的丝弦颤抖。
纤细的腰腹覆盖凉风。
沈熙洛顺从地承受着他落在唇上的吻,心中想到,估计,是因他快要带兵出征了,所以才这般黏人。
窗外。
宫内养鱼缸中,红鱼的尾巴曳动,荡起涟漪,红鱼格外焦躁,甩动不止。
*
时日流转,朝堂上反对颜尚将军的人在兰砚的镇压下全部噤口,恭恭敬敬地为颜尚将军送上军需银两,距离颜尚将军出征讨伐蛮族的日子越发近。
兰砚准备的事务愈发繁忙。
他还是颜尚将军,一人应对两种身份。
沈熙洛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与若菱打发,战事的到来,人心惶惶,且阿兄沈子骞来信说他因为战事不得不暂留在一个小郡县,无法前往长安,沈熙洛心底忧虑,虽然那小郡县有朝廷的人保护着,但蛮族入侵迅速,幽州附近的郡县连连陷落,当蛮族继续扩张,那阿兄所在之地,很快就会被攻破。
景仁宫中,沈熙洛垂眼练字。
墨色的笔痕在宣州纸上滑动,沈熙洛一遍遍地书写着,以此静心。
时间流淌,夜间到来,沈熙洛独自洗漱入睡。
深夜。
少年拥住在榻上沉睡的沈熙洛。
沈熙洛从睡梦中睁眼,困倦地催他,“凤至,多多歇息。”
“好。”兰砚心底几多欲.望,暂且忍下。
他对洛洛的渴望......越发强烈,仿佛无法填平的沟壑。
兰砚眼底暗意灼热,他拥紧沈熙洛的身体。
但洛洛对他,总是顺从。
似乎,对他没什么脾气。
他反而害怕。
因为在洛洛心中,兰砚和凤至是一样的,而她更喜欢的,是凤至。
“......”
兰砚殚精竭虑,短短时日内,一举将世家铲除完毕。
世家手中之权已无法动摇燕朝,幽禁在王府中的明和郡王被兰砚放出,但此时,已无人敢投靠明和郡王,明和郡王仰仗的世家们,也是自身难保。
明和郡王出府拜访众多人,皆被拒绝。
明和郡王的府邸依然冷清。
只有金氏太后悄悄拜访过明和郡王。
金氏太后离去后,明和郡王兰承与幕僚详谈已久,终究决定采取险中取胜的手段。
金氏一族早就做好了宫变的准备,所以有一支军队潜藏深久,即便世家的权势被铲除,这一支军队也未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