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顺利地离开后宫,到了前朝。
内阁位于太极殿外的东门。
牧野沿着偏道走,前面是两位穿着官服的大人,闲庭信步,讲话的声音传到了后头。
“昨夜燕王府失窃,还起了好大的火,小凤台被烧得一干二净。”
“呵——燕王殿下得多伤心啊,他养在小凤台里的那些哥儿们都还好着吗?”
“有两个哥儿烧坏了脸,被燕王送出了府。”
闻言,大臣唏嘘:“这奉镛城里,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主意打到燕王头上?”
虽说燕王陆晏在宫里不是最受承帝器重的皇子,但敢动到王府的头上,那打的是皇家的脸面,是和整个皇家作对。
除非——
问出这个问题的大臣反应过来,抬头和同僚对视,瞬间了然,这恐怕又是皇家的家事。
他的同僚开口道:“刑部今日抓到了凶手,说是南方逃窜来的流民。”
牧野听他们的对话,明白了陆酩手里的布防图是从何而来,他倒是简单粗暴,直接明抢了。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把陆酩撕了,但陆晏手里拿着布防图不交出来,延误军情,本就不该,抢得好。
牧野光顾着听墙根,没注意到她跟着两个大臣走错了路,去了翰林院的方向。
沈仃为了提醒她,朝她丢了一颗小石子儿,打在她的膝盖上,不疼不痒。
牧野抬起头,左右张望,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她转过身,刚要原路返回,忽然发现离她不远的藏书阁里走出一个身形熟悉的男人。
她下意识朝他看过去,目光和他不期而遇。
江骞行微怔,很快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视线似不经意的朝一旁的树上瞥了一下,而后对她命令道:“你跟我来,将藏书阁三楼的古籍搬走。”声线低哑徐徐。
看样子江骞行是把她当作了在前朝当值的太监,毕竟今日她戴了面具。
牧野不想多解释惹麻烦,低着头跟在江骞行的后面,进了藏书阁。
沈仃见牧野消失在了藏书阁,一个闪身,跃到了藏书阁的屋檐上,等他揭开瓦,望着一层层盘旋向上的楼梯和一排排书架,一时找不到牧野的人。
牧野随江骞行上了藏书阁二楼,一路走到深处,空气里散发出淡淡的陈腐旧书味,光线也越来越昏暗。
走到尽头,江骞行顿住脚步,回过身盯着牧野,忽然他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往两排书架交错的角落里拖。
牧野瞪大眼睛,双手扒住江骞行的手挣扎。
江骞行的手臂死死锢住她的腰,将她压在了书架里,隐藏住踪迹,在她耳畔压低声音道:“嘘,小野——”
闻声,牧野停止了挣扎。
这个世上会这么喊她的人,除了阿翁,就只剩下裴辞了。
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呜咽着:“先生?!”
第36章
裴辞扣动书架上的某一处机关, 两旁书架忽然移动,将他们一齐包容进去,开辟出一片闭塞幽暗处, 将两人遮蔽得密不透风。
幽暗的密室里,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奇异香味。
牧野还未来得及反应, 眼皮忽然变得很沉, 下一息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瘫软下去,身体紧紧贴在了裴辞身上。
见牧野安静下来, 裴辞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掌心里还残留着她的鼻息,温热微湿,他垂下的手虚拢了拢。
裴辞握住牧野的左手,将她的衣袖撩起, 冷白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腕上, 将牧野的手腕衬得纤细极了。
他的脉把了许久, 琥珀色的瞳眸越陷越深,指腹摁进牧野的骨肉里。
果然, 牧野身上中的是女儿酥。
裴辞博览古籍, 精通医理, 对女儿酥的来历再清楚不过。
他每日在上朝时, 看着立在最前方的陆酩, 脑中也一直在想, 牧野在陆酩身边这段时日, 陆酩会对她做些什么。
裴辞的眼底晦暗得如不见天日的黑夜, 他的手移至牧野的衣襟处。
衣襟包裹着她的一截脖颈,深处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裴辞缓慢地解开她右侧胸前的盘扣, 露出里面素白里衣。
他的手指拨开里衣,一寸一寸地往下。
忽然,裴辞的目光落在了牧野的肩上。
上次牧野被蓉嫔害得从假山上摔下来,肩背的淤青尚未好,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淤青的颜色越来越浓重,看起来醒目刺眼。
裴辞的手指在那淤青处轻轻拂过,指尖冰凉。
牧野沉睡着,无意识地微弱瑟缩了一下。
裴辞的动作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