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闻到血腥味,舔舐着裴辞脖颈流下的血。
银蛇则推开牧野一层层的衣裳,冰凉湿滑的蛇身紧贴她的肌肤,沿锁骨往深处滑去……
第20章
牧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头疼已经好了,如果不是摸到腰间多出一个药瓶,她还以为昨夜见到裴辞是她疼出了幻觉。
先生总是有能力神出鬼没, 救她于危难。
不过先生也真是够狠心。
为了罚她,药都不肯给她吃。
牧野是疼怕了, 虽然她一只手还被拷着, 仍单手摸出药瓶,艰难地倒出一粒药丸,生吃了下去。
围猎队伍归程比去时要快得多, 日夜兼程, 十日便到了奉镛。
一至奉镛,牧野就被投进了刑部天牢。
朝堂之上,武臣们全都站了出来,替牧野开罪, 就连平日里和这些武将不算对付的文臣, 也有不少人出来上奏说情。
承帝望着跪满大殿的臣子, 脸色难看极了,挥袖径直退朝, 没有松口放了牧野的意思。
既然不能只凭一封书信证明牧野有罪, 但若仅凭臣子们悠悠众口, 便认牧野无罪, 那皇家颜面何存?
不过这满朝文武, 不惧皇家威严的, 未免多了些。
翌日。
一半的武将称病告假, 另一半武将直接递了请辞的折子。
承帝龙颜大怒, 直接摔了手里的折子,下令把这些逆臣全都拉到午门打板子。
虽说武将皮糙肉厚, 但耐不住许多都年岁已高,又都是股肱之臣,曾随太祖皇帝出生入死,德高望重,午门打板子实在太难看。
所以这两日一直未表明态度的陆酩终于站出来劝阻。
承帝方才怒极,稍稍冷静下来后,也知道于礼也不能动这些老家伙们。
但对于牧野,承帝是起了杀心,若非这件事,他竟不知道朝中有那么多人心向着牧野。
早朝散了,陆酩单独留下未走。
承帝靠在龙椅里,眯了眯眸子:“你也要来劝朕?”
陆酩不置可否。
承帝冷哼一声:“不过一把刀,用过就该弃了。”
陆酩却道:“外患未除,刀不能丢。”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陆酩也能想到做那么一出局的会是哪一方。
如今尚有能力与霁朝抗衡的,只有近年日益壮大的阿拓勒,殷奴人的野心从来没有灭过。
陆酩也忌惮着牧野,但他不蠢。
对方越是想要借皇家的手除掉牧野,他便偏不让其如意。
“你想用他?”承帝高高端坐上位,狭长的眼眸盯着陆酩审视。
承帝忽然想到,若是围猎遇袭之时,他真的遇难,他底下这个好儿子,用不着再熬到他死,就可以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陆酩对上他的视线,一下看清了承帝眼里的猜疑。
承帝是真老了,疑心病越来越重,不光忌惮牧野,竟然连他也怀疑上了。
陆酩觉得可笑,难道承帝还以为他有许多日子可活吗。
承帝常年服用长生丹,纵情声色,身体早就日益亏空。
太医在他面前不敢明言,但陆酩知道,皇帝活不过明年冬天了。
若是承帝去了,朝廷免不了一阵乱,殷奴人必定趁虚而入,到时候内忧外患,他可不想焦头烂额,收拾烂摊子。
留着牧野,确实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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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酩离开太极殿,看见了守在殿外等着的乐平。
乐平被内监拦着,只能踮起脚,探出脑袋张望,见了陆酩,喊道:“皇兄!”
陆酩眉心微蹙,走了过去。
“你来太极殿做什么?”陆酩抬手屏退拦住乐平的左右内监。
乐平的眼睛里满是焦急,揪着手里的帕子,问道:“皇兄,牧将军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啊?”
“天牢里的环境是不是很差,刑部那些人会不会对牧将军用刑?”乐平越想越担心,松开手帕,下定决心,“不行!我也要去求父皇!”
承帝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有人来替牧野说情。
陆酩:“朝堂之上的事,你管不了,没必要去讨父皇的骂。”
乐平:“那怎么办呀?皇兄你也认为围猎遇刺和牧将军有关吗?”她才不相信牧野会做什么谋逆叛国的事情。
乐平忿忿地说:“如果不是牧将军为了去救什么沈知薇,也不会擅离职守,那个沈知薇,怎么那么麻烦,天天需要人救。”
她忽然想到,看向皇兄,轻轻嘀咕道:“会不会是沈知薇和敌国串通……”
没等她说完,陆酩沉声一句:“陆安阳。”
乐平很少听皇兄喊她的全名,她小小的身体打了个哆嗦,意识到是她说错了话,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