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极不想让牧乔撞见,绕过营帐,将那海喊来。
他将女人往前一甩,声音冰冷:“她的声音太难听了,拖下去割了舌头。”
女人的头皮被莫日极扯下来一块,但她顾不上疼,眼底只剩下恐惧。
她挣扎着爬向莫日极。
那海已经抓住她的背,带离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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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极回到营中,才发现空地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胡医搓着手,坐在篝火旁,时不时不安地往回看。
胡医看见莫日极的身影,忙站起来道:“夫人在生了!”
闻言,莫日极眉心一拧:“她人呢?”
胡医指了指哑女的帐,回答道:“在里头呢。”
莫日极当即大步往帐前去,伸手就要掀开帐帘,却被胡医拦下,“不可不可,女子生产污秽,男子不可进入。”
莫日极管不得胡医,恼怒道:“滚开!”
牧乔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她一点不想让莫日极进来,看到她生产时的样子。
她一边忍着疼,额角全是汗,咬了咬牙,隔着帐帘艰难开口:“你继续办你的事,别来烦我。”
莫日极听到牧乔的这一句话,直接推开胡医,掀开了帐帘。
冷风灌进帐中。
顾晚连忙放下了盖在牧乔身上的被单。
她直起身,回头看向进来的男人。
莫日极的长相又妖又邪,此时的神色阴恻恻,好像一条毒蛇,审视的目光一下攫住了帐里出现的生人。
顾晚被他盯着心中发慌,但很快镇定,她跟在陆酩手下做事,已经锻炼出了强大的心脏。
她大声呵斥到道:“你是何人?产房岂是男子能进?”
“我是她男人,为何不能进?”莫日极略过顾晚,看向躺在毡垫里的牧乔。
哑女的帐里陈设简陋,并没有床,休息的地方,就在地上,垫着一张毡垫。
牧乔的脸色苍白,浑身被汗浸透,脸上因为用力过度而冒出血点。
牧乔现在没工夫搭理他,别过脸,紧皱着眉,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身下的痛苦实在太剧烈,她没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顾晚将手伸进被子里,再抽出时,手掌里全是粘稠的血。
莫日极看见她手上的血,脸色瞬间大变。
顾晚看他一眼,厉声道:“你若是帮不了忙,就出去不要来添乱!”
莫日极还站在原地,始终盯着牧乔。
顾晚看向一旁的哑女,命令道:“请他出去。”
哑女犹豫一瞬,怯怯地走上前,未等她靠近,莫日极回过神来,他一把扯住顾晚的衣领,将她拽得离了地。
莫日极恶狠狠地威胁道:“要是她有事,拿你去喂狗!”
顾晚面无表情,眼底毫无惧色地和他对视,冷静道:“你再在这里碍事,她就会有事。”
莫日极的脸色极为难看,甩开她,大步离开帐中。
篝火因为没人照顾,已经渐渐熄了,草原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气温寒冷。
胡医左右张望,找到堆放木柴的地方,抱来一捆柴,往篝火里添。
篝火重新燃烧得旺了起来,胡医搓了搓手,在篝火旁的木头墩上坐下,身体蜷缩成一团。
女人生孩子的场面,他见得多了。
他看向莫日极,谄媚笑道:“可汗,来烤烤火吧,看现在的样子,估计又得是一宿呢。”
莫日极的表情阴沉,我走到篝火旁,一脚踢开了胡医刚往篝火里添的柴。
柴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篝火很快湮灭了。
胡医瑟瑟发抖,却噤声不敢再言语。
营帐内始终安静,没有声音。
除了哑女一盆盆地往外端血水。
胡医没有见过这般能忍着不叫喊的,在心中啧啧称奇。
直到破晓时分,一道婴儿有力的啼哭撕裂了夜色,也解脱了牧乔。
顾晚抱着浑身沾血的小婴儿,用温热的手巾将她身上擦干,抱到牧乔面前:“将军,生了,是一个女孩。”
牧乔疲惫地睁开眼,目光落在小家伙皱巴巴,红通通的小脸上。
小家伙还没有睁眼,只有小嘴巴吧唧吧唧在吞吐空气。
她轻扯唇角,想笑却没有力气,只哑声轻轻虚弱地说:“好丑。”
仿佛是听懂了牧乔嫌她丑,小家伙立马哇得哭出声来。
莫日极听见营帐里传出的婴儿啼哭,立马站起来,走进帐中。
顾晚抱着幼儿,在哑女的帮助下,清理着她身上的污垢。
莫日极的一根手指掀开裹住幼儿的巾布:“男崽子还是女崽子?”
哑女道:“回可汗,是小公主。”
闻言,莫日极松了手,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