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低冷:“不想要那玩意儿,我可以帮你切了。”
莫日极没料到她这般举动,整个人僵在那里,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兴致被吓走了一半。
莫日极往后移了移,离让他断子绝孙的匕首远了些。
脑子里冷静下来后,莫日极回过味来,问道:“你怎么会懂这些?”
虽说阿拓勒的民风奔放,但待嫁的女子也会被族人保护起来,不让她们接触那些事情。
更何况是霁国那样更加民风保守的地方,女子在出嫁之前,完全不会有机会通晓房中事。
哪里会像牧乔这般,坦然得不正常,就连脸颊也不带一点红的。
这些事情,牧乔和陆酩做多了。
但牧乔不打算将这些告诉莫日极,给她自己找事。
牧乔反问道:“你以为军中是什么地方?”
莫日极再清楚不过。
军营里的男人,脏的臭的,杀红了眼,下了战场,还没泄完的精力,全都撒在女人身上。
要是女人找不到,母马母狗到他们面前,也逃不掉。
莫日极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知道要是他维持今夜还算愉悦的心情,就不该再问下去,但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和军中的男人做过?”
阿拓勒的男人好战,不光打霁国,部落与部落之间也有无休止的战争。
父死娶母,兄死娶嫂,女人们一生经常要跟不同的男人。
草原上的人是稀缺品,只要女人的肚子能生下他们的崽儿就够了,贞洁与否,并不重要。
可莫日极不知道为何,心里涌出一股无名火,他咬牙威胁道:“你现在是本王的可敦,过去你如何我不管,若是让我发现你跟其他阿拓勒的男人搞在一起——”
莫日极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她被男人压在身下,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朦胧的欲色,眼尾映桃花,两颊泛着绯红。
莫日极越想越气,狠狠盯着牧乔,咬牙切齿道:“我就杀了你。”
牧乔仰起头,表情平静无澜,语气依然淡淡:“你这样说,觉得我就会怕了?”
莫日极望进了牧乔的眼睛里,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干净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纤尘。
牧乔不怕死,他在战场上已经领教过。
他在牧乔的眼睛里,找不到任何的欲念和贪求,自然也没有让她害怕的东西。
莫日极忽然愤怒极了,好像他今日做的所有事情,在牧乔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他一拳砸在牧乔身后的柱上,发出像狼一般的嘶吼。
过去三年,牧乔在宫中,别的没有学到,倒是跟陆酩学到了他身上那一股清泠泠的气质。
不管她如何恼怒,他始终岿然不动,如死水深潭,激不起一丝情绪的起伏。
现在拿陆酩那一套,用来对付莫日极,还真是好用。
等到莫日极吼够了,声音低下来,喘着气。
牧乔开口道:“我不想待在阿拓勒。”
莫日极的气还没消,“你没得选!”
“我想在离部落远一些的地方扎营住下,不然顶着我这一张脸,谁都知道我是霁国的将军,如今成了你的可敦,我嫌没脸。”牧乔的语气稍微和缓了些。
牧乔虽如此说,但她真实想法是想要给自己留下后路。
待乐平回到燕北,她自然有办法要回去。
若是她的真实身份在殷奴传开,对她来说只有诸多麻烦,以后带兵打仗,既要受殷奴人腌臜语,就连霁国的将士,也难免对她不那么信服。
男人嘛,都是不愿意居于女人之后,却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劣等的动物,只知道用蛮力征服敌人,用下半身让女人听话。
莫日极对她的说辞很受用,霁国的将军成了他的可敦,说得多好听啊,故事也没这么好听的。
他一悦,便同意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在牧乔的三言两语里,忽高忽低,忽怒忽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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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极选定了离阿拓勒部落五里远的地方,圈定了一块平旷的地,派了哑女跟随伺候,又在离此地每隔一里的位置,设置了巡逻的骑兵。
没有殷奴人的打扰,牧乔住着还算清静,只是莫日极隔三差五就要来她帐中讨嫌,他的耐心越来越少。
牧乔已经不再想和他周旋。
她算了算时日,距离乐平离开已有小半月,估计已经到了燕北边境。
牧乔开始计划走时要带的东西,为了方便离开,必须精简。
她收拾东西时,发现了顾晚给她的药瓶。
这一个多月来,牧乔再也没有犯过心悸的毛病,也就没想起来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