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太子宠臣(14)

徐之槐轻啧,给他使了个眼色:“这酒你也敢喝啊?”

经他提醒,魏岿反应过来,忙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有些醉了。”

“才到哪儿,你就醉了。”牧野提着那坛酒,搁在石桌上,就要开坛。

女儿红除了夫君与妻子共饮外,还要送回给父母喝。

牧野敢喝便罢了,牧氏兄妹双亲早逝,长兄如父,但魏岿和徐之槐喝,便不合规矩。

虽然牧野的性子不羁,除了军规外,其他规矩都不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连自家妹妹的女儿红,都敢挖出来喝了。

徐之槐大胆揣测,牧野贪酒,那么一坛酒埋在院子里不能喝,他肯定是忍了好久,顺带还要拉他们下水。

他站起来,故意踉跄两下,“哎,我也喝不动了。”

“魏岿,你家荷叶鸡味道不错,带我去铺子再买两只。”

“买什么买啊,你要吃直接拿,我给你现做。”魏岿识相,跟着徐之槐一起跑了。

傍晚秋风扫过,荡起淡淡桂花香,转眼工夫,院子里就剩下牧野。

一个人喝酒没意思,牧野放开了那坛酒,回了房。

一坛桑落酒下肚,她有些晕乎,倒在暖阁的塌上便睡了。

夜深人静时,牧野睡得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如血般殷红的锦缎霞帔,袖摆上用金线刺了凤凰图,正红的裙摆拽地,拖过汉白玉的台矶。

而后出现了一个男人,明黄锦袍,镶金玉冠束发,面庞模糊,唯独那只手,他看得分外清晰,十指修长,白皙干净,不染纤尘。

男人的食指将红丝绦绕了两圈,动作缓慢,而后轻轻一扯,丝绦与红绸绫罗皆散开。

雕花床塌上,明黄缎子压着红绸,丝绦落在床边,垂了出去,随着床塌的震动飘摇不止。

牧野闭着眼,双腿紧绷合拢,蜷缩起来,忽然浑身颤栗了一瞬,意识渐渐清明。

她隐约还记得方才的梦,耳根发热发烫,没想到酒后竟做起了春梦。

醒来后,牧野头疼欲裂,比受伤时还要疼。

牧野忍了一刻钟,忍到后背发汗,实在忍不住了,咬了咬牙,起身出门,去找裴辞。

经过院子时,她余光瞥见石桌上的酒坛,想到这么晚了去打扰先生,多少过意不去,于是拿上酒作赔礼。

裴辞的住处靠着牧府东南角,穿过一道小门,就到了他的院中。

此时已是三更天,裴辞的房里还亮着灯,微光透过薄纱窗映了出来。

牧野没有刻意敛去脚步声,等她走近,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裴辞站在门里,他已换了常服,只着一件月白单衣,腰间系带随意打了结,未束发,满头乌发如浓墨。烛光照在他的脸上,颜如舜华,用俊美来形容已是不够。

牧野每每见到,都会想要戴面具的不该是她,而是裴辞才对。

“哪里不舒服?”裴辞侧身,让她进来,不用问,便知道牧野深夜来是为什么。

牧野跨过门槛,声音微哑:“嗯,头不舒服。”

“给你配的药吃了吗?”

“没有。”牧野心虚,找补道,“我以为已经好了,你医术那么厉害。”

裴辞走到一旁的斗柜边,拉开其中一格,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珍珠大小的黑药丸。

牧野表面看没什么,但忍着疼到裴辞这里,已经是极限,她趴在方桌上,把脸埋进双臂里,心里把陆酩又骂了一遍。

“吃药了。”裴辞道。

牧野抬起头,刚才还紧拢着的眉心已经平了。

裴辞垂眸望她,即使牧野将她的疼痛之色掩饰得很好,但脸颊泛起的不正常红晕,额角细密的汗珠暴露出她的隐忍。

她忍疼一向厉害。

裴辞捏住药丸,食指隔着药丸,抵在她的唇畔。

“张嘴。”

牧野听话地张开嘴。

裴辞轻轻一推,药丸滚进口腔,指腹蹭到了那唇瓣柔软,他微蜷了指尖。

苦涩的药味蔓延开来,牧野将药丸直接吞下。

裴辞倒了一杯温茶,推至她面前,问道:“怀里抱着什么?”

牧野把藏在怀里的酒拿出来,献宝似的。

“先生,你还记得这坛酒吗?”她笑道,“小时候还说要一起喝呢。”

裴辞凝着牧野举起的酒坛,坛身还沾了泥土,此时已经干了,泥土碎屑掉在了桌上。

他轻扯唇角:“你要和我喝?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会忘。”牧野伸手要去开坛。

裴辞按住她的手:“太晚了,改天再喝吧。”

牧野吃了药,头疼虽然缓解,但还是难受,困意也随之而来,迷迷糊糊里,被裴辞拉着手腕,躺到他的床塌上。

牧野抗拒,要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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