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采薇掩在袖袍的拳头攥紧。她就是不想承认姜容是世子妃,才只称呼她姜姑娘……
没想到被她嘲讽了一顿。
你才粗鄙无知!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和我比见识你就是云泥之别里的臭污泥!
陈采薇内心咆哮,但当着谢凌熙的面,她一个字也不敢说。
姜容说完这句话,就没再看她,抬眸望着谢凌熙笑语盈盈:
“夫君,既然二妹妹已经没事了,那我们回去吧。”
姜容等着着陈采薇送上门来。
上辈子和自己假惺惺做了一个月好姐妹,这一世,陈采薇会忍多久呢?
……
回到婚房。
姜容乖巧坐在榻上,等着夫君轻解罗裳……
但谢凌熙将她送回来,转身就走。
“夫君去哪?”姜容不解。
谢凌熙淡然道,“书房。”
“新婚之夜,夫君不与我圆房,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姜容轻轻拽住他的衣袖,水汪汪眼眸眨巴眨巴。
谢凌熙盯着她眸色深沉。想骗他一起睡觉,然后趁他睡着,杀了他?
行,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女子,有什么手段。
床帐撩落,檀香袅袅。
姜容只着一件抹胸长裙,乖巧躺在榻上,矜持地等着谢凌熙先动手。
但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谢凌熙有什么动静。姜容悄悄扭过头,却见旁边躺着的谢凌熙已经闭着眼,呼吸悠长。
睡着了?
他们还没洞房呢!
不应该啊。
天下人都知道,谢凌熙对她一见钟情,情深似海!
强取豪夺虽然是假,但他的情谊,可都是真真的。
姜容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种种,谢凌熙爱她是无可争议的。所以,谢凌熙不肯与她圆房,是因为什么呢?
思忖片刻,姜容悟了。
此前的自己非常厌恶谢凌熙,还给他写了一封宁肯守寡的信。
谢凌熙这是不想强迫她!
她要给谢凌熙一些时间,让他知道,她变了!她愿意!
姜容悄悄地往谢凌熙旁边挪了挪,她挪的有点紧张,因为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和谢凌熙睡一张床上……
谢凌熙当然没有睡着,他只是假寐,等她下手。
小女子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有一丝紧张的气息——
她要动手了!
谢凌熙全神贯注,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单手给她一个过肩摔丢下床。
下一刻——
他只感觉怀里一沉。
一个娇小的身影,轻手轻脚地爬进了他的怀里。
谢凌熙刷地一下睁开眼睛,低眸,只看得见小姑娘乌鸦鸦的青丝,散乱在他胸膛。
这是……?
谢凌熙微怔。
姜容又继续动了,她悄悄地抓住谢凌熙的手腕——
谢凌熙再一次身心戒备,这小女子是打算按住他的手,防止他反抗,然后再一刀把他捅死?
但下一刻,他的右手被小姑娘放在了纤细的腰间。
姜容很满意这个姿势,遂心满意足地贴着男人安全感十足的胸膛闭上眼眸。
不过片刻,就沉沉陷入梦乡。
谢凌熙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块床板。她在做什么?
若有若无的幽香从女子身上传来,掌心是柔软纤细的腰肢,他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在古书中看过的一句诗,“盈盈一握楚宫腰”。
谢凌熙眸色愈发幽深。
昨日还想杀了他守寡,今日就与他举案齐眉。他自不会信,一个人能在短短一日之间,变化如此之快。
姜容,为了杀他,竟然如此隐忍潜伏?
他盯着怀中的小女子看了许久,最终阖上眼眸。
第7章 这就是真爱
次日清早。
姜容从梦中醒来,床上已经没人了。婢女迎夏殷勤地迎了上来,小声道:
“小姐,昨夜出了什么大事,迎春姐姐怎么不见了?”
姜容皱了皱眉,可能因为她这一世先杀了迎春,谢凌熙也没再处理她的人。
正好,迎夏留着还有几分用处。
“她谋害世子,被世子识破,已经烧了。”姜容淡淡道,“我现在很满意这门婚事,谁要是敢谋害世子,我就杀了谁。”
迎夏目瞪口呆,不应该啊。
给迎春姐姐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谋害世子啊!
而且小姐前两日还说与谢凌熙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怎么与那纨绔睡了一夜,话都变了?
迎夏心想,要把二小姐的变化悄悄禀报给夫人。
“世子呢?”姜容由着她们更衣,问道。
“世子一刻钟前起了,去了书房。”迎夏说着,又咕哝一句:“他这样的纨绔子,也不知道要书房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迎夏只觉得一缕冷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你若再敢对世子出言不逊,我便送你去给迎春作伴。”姜容慢条斯理说着,薄唇微弯:“你向来喜欢热闹,城西的乱葬岗人挺多的。你看合你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