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我一下试试!”云倾霸气道,“庄上的人都是我娘挑的,卖身契如今都在我这里,各位看着办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听哪一方。
“把外人统统哄走!”云倾命令道。
周围仆人立马顺从,将老爷,小妾,还有年轻男人赶了出去,有人还在犹豫要不要赶清泠走,云倾发话:“看什么看,他是我的!”
那人松了口气,退到一边儿。
一众下人迅速地将那三人的东西一并扔了出去。小妾本来还在温暖的榻上睡觉,结果一转眼就被赶到了雪地里,着急忙慌之间她也没来得及多穿长服,如今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于是用她贴着云老爷,夹着嗓子道:“老爷,这可怎么办呢!”说话间,她姿态万千,勾引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云老爷安抚道:“别怕,明天我们去衙门告他,逆子!”
“老爷,那现在呢?妾身不怕冷,只是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受不住。”女子佯作哭泣。
“好了好了,我们先找个客栈安置下来。”
“可是,这里到客栈那么远,天还这么黑,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女子小声啜泣。
“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娘儿几个过上好日子的。”
“爹!娘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如我去劝劝弟弟?”年轻男子思量半天后道。
“不要跟我提那个逆子,真是反了天了!”
最后这三人只能顶着风雪去寻找落脚点。
第18章 暖意已消,再逢不识
庭院内,云倾眼前一黑,向一侧倒去,清泠上前接住他,吓坏了一旁的众人,小绿道:“公子,要不要叫一下大夫?”
“不必了”,清泠淡淡道,“他大抵是累着了。”
说着,清泠将云倾打横抱起向云倾的屋内走去,走至门口吩咐周围仆从,“夜深了,你们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清泠进屋后,门自动关上,他将云倾放在榻上,为云倾脱下靴子,并用被褥给他盖好,用手探了探云倾的额头,很烫。
清泠解下腰间的月白色锦囊,锦囊上面绣有红色的梅花,右下角带有一个金黄色的“夜”字,这是清泠的储物囊,可容纳世间万物,只是现如今里面除了一堆瓶瓶罐罐的药以及一些借来的医书,没别的了。
清泠取出治风寒的丹药塞进云倾嘴里,又为他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番,这次,他没有放过膝盖,唯有一处的伤他无法为云倾治疗,那是云倾内心的伤。清泠知道云倾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他向来对情一字感知淡薄,无法为云倾排忧解难。
清泠还做了一件事以至于他用后半生来为这件事买单,他淡化了云倾记忆中自己的模样,他不想有人记得自己,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在他看来,让一个凡人记自己一辈子这件事很傻,也会让他产生愧疚感,而且他笃定,下次再见到云倾亦或是云倾的转世,他绝对不会认出云倾,只因为他是个脸盲,还是最无情的那种。
可惜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清泠再怎么无情终归还是不忍心,于是留下了一柄白玉扇,扇面是白色的,扇骨由上等白玉制成,放在凡人手中堪称无价之宝,放在修行者手中那可是一等一仙品,放在神和仙手中顶多除个魔,放在清泠手中那就是多余。
之所以留柄折扇,是因为清泠觉得初次见面云倾丢的那柄折扇尚未寻回,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觉得折扇有点儿多余,仅此而已。
清泠还十分有心地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写着:勿寻。然后,他便悄悄地离开凡间,去了永寒山。
一般的妖兽发情期不会在寒冷的冬天,起初,清泠的发情期也不在冬天,只是发情期一个人特别难熬,且会使人浑身发烫,欲火烧身般的煎熬,大多数妖兽都是通过与别人颠鸾倒凤使欲望得以满足来渡过发情期,但有些例外,比如清泠,洁身自好,十分重视自己的清白与尊严,才不会在大街上随便扯个人就上了人家,欲望得不到满足,于是发情期就特别难熬。
而像清泠这种本事大的,直接将发情期移到寒冬腊月,自己则在发情期来临躲进永寒山的冷泉中,等发情期一过,那时的他身体会十分虚弱,贸然出去只会引发祸发,他便老老实实地在永寒山小住一段时间。
这次照旧,只是耗损比往常要大得多,清泠索性在永寒山呆了十年,看着山上的梅花被风雪摧残,又复生,却总也看不腻。
天上的十年时间,足够凡间改朝换代好几次,也够凡人轮回往来许多次,旧事尘封,当年的点滴温暖早该凉透了,唯独留下旧日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