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冷风被木门隔绝在屋外,燃烧的炉火一点一点驱散屋子里的寒意。
“我叫灶门葵枝,这是灶门弥豆子,还有灶门六太……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孩子们。”灶门葵枝眼眶通红,抱紧了失而复得的孩子深深地鞠躬。
雪姬摇了摇头:“我是雪姬,他是富冈义勇。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夫人不用道谢。”
杀死恶鬼、拯救无辜者,这是每一个猎鬼人的职责。
葵枝正想说什么,却见眼前的两人眼神微变,都往她身后看。
“妈妈!”
“……姐姐!”
“六太!”
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后接连冒出三男一女四个半大的萝卜头,手里拿着菜刀木棍,一副要和谁拼命的样子,在看到平安无事的母亲和昏迷不醒的姐姐弟弟之后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我不是让你们躲起来吗……”葵枝脸色微微一变。
“妈妈有危险!哥哥不在,我要保护妈妈!”
“……就是就是!”
“……我们才不怕坏蛋呢!”
“……妈妈妈妈,六太和姐姐这是怎么了?”
“……有没有受伤?”
“……妈妈……”
叽叽喳喳的声响在一瞬间把葵枝淹没,也将空气中残余的冰冷驱散。
灶门葵枝艰难地看向两位恩人兼客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去安顿好他们。”
抱着弥豆子的雪姬眯起眼睛:“一起去。”
她被满屋子血红血红的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葵枝,还有新冒出来的四个小孩,他们所有人的身上都闪烁着六太同款凶光,明晃晃地昭示着这一家人原本的命运——被鬼王无惨杀死在今夜。
但这只是原本,
随着时间的流动,代表不祥的血红光芒散去,显露出被遮蔽了的浅淡金光——这一家人也全都是滤镜打光拉满的独一档超高清画风。
这个姓式为灶门的农户身上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雪姬注视着葵枝将六太放进柔软的被窝,盖上厚实的棉被,在她想要接过弥豆子时摇了摇头:“我来。”
六太也就算了,弥豆子的状况不明,随时都会化身成鬼暴起伤人,绝对不能交给其他任何人。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能够看得出、也能够感觉得到,这是幸福温柔的一家人,身为母亲的葵枝深爱着她的每一个孩子,这些孩子们也深爱着家人。
弥豆子也一定深爱着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不想要伤害到她的家人。
葵枝愣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坚持,给弥豆子铺好新的被褥,然后把自己的孩子们挨个赶去休息。
雪姬将依旧没有意识的弥豆子放进被窝,盖好被子。
葵枝返回雪姬的身边,看着好像在熟睡的女儿,想要帮女儿理一理头发,却在回忆起刚刚雪姬的拒绝后选择了放弃。
她能够感觉的出来,无论是这个银色长发神情冰冷的少女,还是穿着半半分羽织神情冰冷的青年,他们都是好人,没有恶意,不让她触摸弥豆子一定有什么原因在。
作为一个母亲,她没能保护好她的孩子,危险关头反而是弥豆子站出来保护了她……弥豆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的错,无论如何她都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来敲门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弥豆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还算是宽敞的房间在躺了五个人之后变得有些难以下脚,富冈义勇灵活地绕开各个“路障”,跪坐在角落里的弥豆子和其他人之间,深色的眼睛无声但固执地盯着雪姬。
他依旧在等一个解释,身为雪柱的少女为什么要放过鬼?
没有实体的锖兔轻松穿过蒙着被子偷看的小萝卜头们,在好友的身边坐下来。
他同样攒了满肚子的问题想问,比如屋外雪地上的那只断手是谁的?雪柱大人的日轮刀去哪儿了?他在雪地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连个断刀残片都没有,就好像日轮刀突然凭空蒸发一样……在他和义勇到达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限城。
舍弃了部分躯体才没让自己被黑红色的火焰活活烧死的鬼王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地盯着雪色的日轮刀,刀身上“恶鬼滅殺”四个字就是对他赤裸裸的嘲讽。
被迫逃跑,被迫断肢,被迫重温刻入骨髓的恐惧,再生的躯体仿佛还能感受到火焰灼烧时尖锐的痛苦……
该死……
无惨忽然甩出一根鞭子,重重鞭影之下,没有主人操控的日轮刀瞬间裂成一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