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秦岺也亲眼看见了。
于是她死心了。
接受这个现实的结果。接受她们无法长远的走下去,也接受父母给她安排的道路。
屈服于现实,也屈服于自己的无能。
在大学毕业之后,她顺理成章的回归家业,并与陆伯父的独生子定了亲,结了婚。集齐两家之间的合资,开始经营起酒店,步步高升。
她的眼里只有工作,经营。
她有优秀的能力,聪明的头脑。足以凭着自身,将企业做大。
只要站着足够高,才不会受人控制,才不会拘束于世俗口中的闲言碎语。
—
秦岺结婚的时候,没有给白犹发请柬。
而白犹结婚的时候,给她发了。
红艳艳的一张,镶着精致的金边,但秦岺没有去。
她无法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为他人穿上婚纱。
之后的秦岺有曾想过白犹穿上婚纱的样子。
雪白的纱衬得她的肌肤更为透亮,乌发上盖着朦胧头纱。或许正如穿着白裙时一样,美丽,圣洁,如同云层间居住的温柔的、神明。
只可惜这辈子,她都无法看见。
——无法看见白犹为她穿一次婚纱。
时间再过去两年,秦岺有了孩子。怀胎十月,最后在即将入冬时将孩子带来世间。
产后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秦岺虚弱地侧头,看躺在被窝里熟睡的婴儿,微微勾起唇。
只是没想到,有一个人进来看她。
自从离开校园,秦岺就没再跟白犹见过,只听同学的口中说道,是与周志帆两人去了苏门发展。
而在这天,她们再次相见。
白犹穿着白色的风衣,头戴帽子,脖颈系着围巾。脚下的高跟鞋使她多了一份成熟。
几年未见,她如今也是人.妻。
变得更加沉稳,更加内敛。
白犹走过去,抚过秦岺的面颊。
“辛苦了。”
相对这一眼,她们眼里就好似有相同的东西,渐渐化开。
是多年来的释怀。
仅是一句问候,就化开相隔三年的冰。
秦岺声音很轻,“谢谢你来看我。”
白犹弯起眉眼对着她笑了,转眼看见她身侧的婴儿,问道,“宝宝叫什么名字?”
“欢欢。”秦岺回道。
“好听。”白犹温柔的目光投过去,“希望这孩子日后也能随她的名字一样,一世清欢。”
秦岺看着熟睡的小人儿,含着浅笑,“希望吧。”
人儿在吃饱后陷入睡眠时间,在此时传来小声呼吸。
她们一来一往聊了一儿天,有谈到期盼中的女儿长大,还有日后成人。
直至上个话题停了片刻,秦岺眸子一暗,敛了敛深色,问她,“你跟他......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答道。
“我们在苏门做起旅游行业,幸运的是成果不错,人流量越来越大,拿到几项合作,很快公司就能上市。”
白犹缓舒了一口气,“他也对我很好,在婚后,他也没有干涉我的任何活动,相互尊重。”
“是吗,那就好。”秦岺点点头,放下心来。
“小岺,当年的事。”白犹坐在她的身旁,最终说出三年前没说出口的道歉,“对不起。”
秦岺一怔,释然一笑。
“我知道你是为了不想让我迫于压力。那些话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想借此分手,我一直知道。”
把一切错都归在她身上,好让秦岺没有负罪感,以及让秦岺死心。
白犹心太软,说起狠话来时,话不狠,眼眶就已经发红。
所以秦岺一早就知道她是在骗人。
“是吗。”白犹指尖拂过眼角的泪花,“那这些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秦岺应道。
“好好的。”
“......”
自这之后,白犹经常在苏门和津宁之间来回往返。
白犹时常来看望秦岺,陪着她产后康复,看着她的小孩儿一步步长大,从抱在怀里眯着眼睛,到睁开眼睛,再到会爬行,会走路。
停下来的时候,同她一起在院子里坐坐,饮饮茶,聊些行业上的事,在环州资金出问题时,秦岺会出手帮她们解决一切问题。
她们的关系,就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
那段过往,没有人再提。
“真棒,宝宝会走路了。”
“欢欢真乖。”
大概是陪着到陆欢一岁多之后,白犹就很少再来津宁,原因是她也怀孕了。
她的身体先天性偏弱体质,容易生病,在孕期之间,身子说不上是好,行动不方便。
与此同时,秦岺那边的手下的产业也越做越大,公司内都要称一句秦总。时常穿着一袭黑色硬挺的正装服,行事愈加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