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再说了一些事后,左悠离开。
陆欢指尖旋转着一根笔,缓缓转动。
辞退,再将工位上的东西送去家里那个地址。不出意料下午时她能收到。
这两天通过门口的摄像头来看,白矜也没有离开那栋住所。见此陆欢没有再回去过。
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
只是看白矜的样子,貌似还是没有死心。
陆欢本想冷暴力逼她断关系,只是没想到她能直接找上席杭于。事后便放狠话,刺人扎人的,不该说的该说的都说了。
但白矜没有一走了之,还留在房里。
陆欢也不想再看见她。就这样一直僵着。
她手肘抵在桌面,双手交叠放在额前,闭眸稳定思绪。
这些天心都像是有块石头压着,闷沉得透不过气来,做什么都事事烦躁。
她心想是天气阴沉的缘故。在灰暗的雨天之下,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没过多久,陆欢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文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像是看不懂的符文,任凭盯着看了多久都没有进入脑子。
几次三番,陆欢烦躁地关闭了电脑。
“......”
驰骋而过的黑车激起路边的水花。
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玻璃上,雨刮器不断扫开雨水,保持视线的清晰。
在下午灰亮的天色下,陆欢开车去了东郊的别墅。
席杭于正坐在客厅看事务所近期的事,饮着暖暖的热可可,一转头便看见推开大门进来的陆欢。
深色系的衬衫,小臂袖口挽起一截,那张浓色的脸上没什么神色。
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雾。
难得见她这样。
片刻后,两人靠在二楼的窗边坐了下来。
她们面对面坐在单人软沙发上,中间摆放置着一个矮桌子,上面两杯冒出热气的咖啡,只是陆欢没有心情去喝。
勺字搅动杯子,最后也只是轻抿了一口,放下没再去管。视线放去窗外。
透过干净的玻璃看见雨水划过的痕迹,还有外面持续了三日的雨景。
雨下个不停,所有事物都暗沉下来。
枯燥且乏味。
陆欢只是慢慢看着外面,没有启唇。
她其实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她自己也说不上此时是怎样的心情,无法言语来具象化。
席杭于看了眼她。
“下午公司没事做了?”
“有事,烂摊子爱谁管谁管。”
席杭于笑而不语,她知道陆欢肯定是因为手边没有急事加上心情问题,才肯停下来歇一歇。
不然按照这个工作第一身体第二的人,躺病床上了都要拿着个电脑处理工作。
“心长血肉了,不像你了。”
闻声,陆欢视线转回来看她。
席杭于接着笑了声,“不过这话说的有点歧义,心本就是有血肉,也不会增长。只是平时忽视了而已。”
陆欢:“你想说什么?”
席杭于直说了,盯着她的眼睛道:“陆欢,选择了做坏人那就要做到底。”
“人不是畜牲,不会在被主人打了一顿之后,又给一颗甜糖的情况下再次对主人情谊深切。”
“一时好一时坏,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陆欢扯唇呵笑,饮了口咖啡。
“变着法骂我呢。”
但是陆欢不在意。
谩骂罢了......受的还少么?
话语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口头的承诺可以是虚假的哄骗,动人的情话可以是营造的假象,骂声也是一样,都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想多了。”
席杭于摇头,“这是你的事,我不会管你。”
“还是最开头那句话。”席杭于说道,这次的语气比刚才说这句话时,缓慢珍重,“你真的变了。”
陆欢从未往前看过,从没对比过以前和现在。
她顿了顿,“有么?”
“嗯。”席杭于应道。
“以前的你充满目的性,可以为了目标不择手段——没有别的意思,就好比你当初刚接任公司那会儿。”
“为了拿捏住那些人而大动干戈,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把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烧了个遍。心狠手段也狠,局面如何惨重都不会眨眼。”
“你再对比下你现在的反应。”
陆欢默了默,看向窗外。
这样来说,确实。
但有一个没变——
“我依然清楚我想要什么。”
席杭于:“你真的清楚吗?”
陆欢垂了垂眼,“或许吧。”
席杭于轻笑了两声,“你看,你已经开始犹豫了。换作是之前的你,一定会说,废话,我还能不知道么?”
席杭于身体往后靠去,悠悠替她分析道。
“你有没有发现,你每达成一个目的后的心情都是统一的。”
陆欢没有说话,席杭于就帮她答道,“是获得后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