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去本命器鼎那天,生机暗淡得好似天上的太阳都死了。”
“现在则像是月光被云遮蔽了一样,奄奄一息。”
泪滴悬在眼眶,妙星玄抓着司南的手,在识海中问她:“你是不是动用了自己紫府中的灵力?”
不然单凭她与诸人的微薄灵力,还有灵石的灵力,并不足以支撑司南挥的那两剑。
要知道猰貐王可是大乘初期的修为,比起司南虽差了一点,但也是世间顶级的妖修。
能两剑伤它,逼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是巅峰时期的司南。
司南沉吟一番,与妙星玄道:“之后,我就不用了。”
妙星玄只觉得胸闷气短,呼吸都不畅快了。
她仰头望着司南,双眼通红,满眼都是委屈:“师父……我真的很……”
担心……
她话还没说完,司南握住她的双手,紧紧捏住:“别哭。”
“师父答应你,说不用,就不用了。”
妙星玄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咽回去,一双眼水汪汪地看向她:“那你保证。”
司南颔首,轻轻道:“我保证。”
妙星玄这才好受了些,她抬手,擦掉自己眼泪,垂眸看向司南的腹部:“疼吗?”
司南不明所以:“哪里疼吗?”
妙星玄伸手,压在她的腹部上,仰头望向她:“我是说这里,紫府,灵力撕裂,疼吗?”
清冷的月辉照映在少女脸上,清晰得她脸上微小的绒毛都能看清。
司南望着她雪嫩的面庞,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抿唇笑了一下,摇摇头:“不疼的。”
她修行五十载,也受过伤,疼过,痛过,苦过。
最终都只是修行的积累,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疼痛了。
偏偏那少女低头,一手按着她的腹部,微微往前迈了一步:“骗人。”
少女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两人中间的月光。
她半靠在司南怀里,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的魔气,疯狂地吸引灵力,化作木灵之气灌入司南的紫府。
司南直觉不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她一把抓住:“别动。”
司南顿时停下脚步,不好再动了。
明月之下,躺在甲板上的少女们仰头,看向站在船顶那两道互相依偎的身影,不知为何都默契地屏住了呼吸。
好半晌,第五离才在识海开口:“那个……你们不觉得,月师祖和大师伯有点……太亲昵了吗?”
“你们师父会这样吗?”
陆飞霜默默道:“不会。”
芦苇盈接话:“不会。”
青阳沐很委婉:“家师威严,鼓励都很少。”
田里予想了想:“我师父会轮大摆锤给我们玩。”
二言峰的主人,是万器宗青年一代中,有名的癫子沈阆。
沈飞绝挥了挥手,道:“我大姑就是个颠的,排除排除……”
众人默然,好一会第陆飞霜才开口:“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有没有看过《碧海潮生》?”
就在这时,插入了一道少女娇软的声音:“是碧霄宗主所谱的《碧海潮生》曲吗?”
陆飞霜浑身一凛,失声道:“大师伯!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妙星玄一边给司南输送自己于对方而言微薄的灵力,一边在她们的通灵识海阵中好心提醒道:“因为我也在通灵阵中。”
“劳烦下次说我们师徒闲话,先看看通灵阵。”
“啊!”
月下的第五离尖叫一声,捂住了脸颊,侧身埋向青阳沐:“完了,没脸见人了。”
躺在她身旁的陆飞霜拍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无妨,这短短三天里,你也干了不少没脸见人的事。”
“这点小事,就随风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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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鏖战,黎明破晓时分,东方罄终于通过太虚镜传送到了飞鱼船上。
随着她一起到来的,还有一队御兽宗弟子,个个都是合体期以上。
她撕裂空间而来,落在甲板上,万器宗弟子齐齐躬身行礼:“拜见东方宗主。”
东方罄一袭黑色大袖,黑发以檀木簪挽起,生得剑眉星目,极为风流倜傥。
她抬手示意万器宗弟子不用行礼,看向了船舱顶端的司南,大声喊:“司南!那死猰貐呢?你把他收拾到哪去了?”
“扔出来,让我再揍一顿!”
她这一喊,直接把司南的身份给暴露了。
司南携着妙星玄从船舱顶端一跃而下,语气淡淡:“你来迟了,那混账被我打跑了。”
她朝东方罄走去,黎明的清光里,她一袭黑色夜行衣,戴着银色面具,显得无比高挑修长,气势凛然。
东方罄许久没见她这般装扮了,往日司南出席宴会,不是蓝衫,就是白衣,石青长袍,一枚簪子束发,看起来温润如玉,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