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判的?”
“故意伤害罪,不过由于没有造成太大损伤,判得不重,指使他伤人的也一样,而且还在打官司。我想了一下,一个小公司的领导层,没必要对其他公司的明星这么大恶意,估计是替罪羊吧,无论什么结果,都很难抓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只能再慢慢查。”
段骁恩点点头,这件事确实无奈。其实如果要真的只是个私生,反而好办很多,怕就怕有藏在暗处的阴谋诡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朝着人招呼过来。
佟知隽看了一眼时间,说:“之前的药膏吸收差不多了,我给你涂药吧,护士教过我怎么用了。”
段骁恩应了一声,慢慢转身,问:“我多久出院?”
佟知隽看着狰狞的棍伤都忍不住“嘶”了一声,一边把药膏挤到手上一边说:“按理说随时都可以,不过不急,这家医院比较偏,床位够多,所以明天等我家保镖过来接我们再出院。”
冰凉的药膏涂到背上,段骁恩虽然没有呼痛,但是佟知隽看得到他的肌肉瑟缩了一下。
“如果疼就跟我说,又没有外人,我可以轻一点。”佟知隽说着,就放轻了动作。
段骁恩没说话,默默咬紧牙关。
四叔虽然已经五十几岁,但健壮得很。没有伤到脊椎,是四叔没有奔着要他的命去,然而就算没下死手,壮硕的人总是没轻没重的,如果真的捱完那五十杖,没死都是血条够厚。
后背涂完,佟知隽又换了另一管药膏,叫他转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卷起裤腿。
“人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那点黄金是不是早磨没了?”佟知隽的语气意外的平静,平静得不像是开玩笑。
段骁恩看着白色的药膏一点一点被纤长的手指涂到他红肿的膝盖上,无奈地答道:“家里规矩,天地君亲师是必须要跪的。噢我想起小时候,过年要给长辈磕头,见完一圈亲戚,红包是收到了,人也累惨了,回家腿都软,睡觉都比平时早,然后开学我就问起同学走亲戚累不累,那时候我才知道别人拜年不用磕头,给我羡慕坏了。”
真的逃脱了,这些每每回想起都会觉得难过的事实,忽然也没有不好说出口了。
“辛苦你了,你家亲戚好像还挺多的……我小时候就不走亲戚,从来都是亲戚来我家,据说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拜年就不用磕头了,不过我也不太了解。以后过年你就跟我过,也不要再早早溜走,说不准来我家的长辈,还得给你这个小辈包红包呢。”佟知隽说完,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段骁恩。
段骁恩的心融化了似的,说:“我都是该给小孩发红包的年纪了,收什么红包?”
“诶,那不能这么说,我家是无论多大都有红包,连我妈妈都会收到爷爷辈的人发的红包呢。”佟知隽笑道。
不知不觉聊了很久,有阿姨过来送饭,吃过饭后,他们还是睡不着,于是偎在一起畅想未来。
放在从前,承诺“永远”,可能是不切实际,但现在,段骁恩心里踏实,自然可以自信地为自己未来生命中的每一刻,都加上佟知隽的名字。
第二天,佟家的保镖来接人,段骁恩出院,跟律师见了一森*晚*整*理面,然后住到了佟家在这边购置的别墅。
佟知隽偶尔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但是并不算特别忙,给郁川野等人报了平安后,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陪段骁恩。
几天后,有两件事情需要佟知隽亲自回去处理,只是段骁恩的伤还没完全好起来,考虑到飞十多个小时只能坐着,段骁恩会很不容易,于是佟知隽让家里申请了航线,他们乘私人飞机回家。
短暂休息几个小时,佟知隽也没工夫倒时差了,叫段骁恩安心等他回家,然后立刻联系了要见的人。
短短两天见了不少大人物,佟知隽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公司。
两个月以前,雪杳兮找到了合心意的编剧,《闻侠说》的改编工作非常顺利,可是拍摄许可证被卡了,好长时间没有动静。
问了一圈,总算有人勉为其难透了个底,说是嘉悦传媒授意。
从前燕济裴有手段让《怎么忽然倒了霉》一再推迟定档,那是皮肉生意换来的,现在嘉悦传媒,可就不一样了。
苏郑东这种地位的人,当然不可能为了给阅微使绊子而跟燕济裴走同样的路,他那是真的手伸得长。
如此官方如此严肃的工作,苏郑东都能插一手,看来这个对手真的比佟知隽想象中强大。
可是他算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阅微的传统就是够疯——佟知隽当即就决定发微博阴阳怪气一波。
@佟知隽[V]:小明的爷爷不到六十岁就死了,原因是只手遮天,管的太宽,无拘无束,落入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