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包场,也不是剧组一起看,就是单纯的像无数普通观众一样正常走进电影院。
佟知隽欣然答应,大半夜又开始孔雀开屏,挑了好久衣服,最后打扮成了人形哆啦A梦,跟穿着低调的段骁恩走进了最早一场的影厅。
外面下了雨,路滑,他们到的时候马上就要开场,灯已经灭了,在昏暗的环境下,佟知隽不知不觉敏感了起来。
他先找到位置坐下,然后挥手示意段骁恩坐在他左边。
当段骁恩往里走的时候,大腿碰到了佟知隽搭在膝盖上的手,一下子就像火柴划过火柴盒,“呲拉”一声烧了起来。
明明段骁恩已经坐下了,佟知隽还是觉得手上又痒又烫,思绪混乱地听着最后的广告,眼睛有点不知道该往哪看。
“怎么了?”
段骁恩靠近他,淡淡的带着一点凛冽气息的香水味让佟知隽冷静下来。
“没怎么,”佟知隽揉了揉眼睛,“我有点困。”
“一会儿你就精神了。”段骁恩已经看过成片了,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影片正式开始。
简单的几个镜头交代了背景,再出场的,便是男主角龚怒涛。
简陋的小车上放了个稻草人,插着各种各样的糖画,旁边的操作区域,糖浆流畅地连成丝线落下来,龚怒涛板着一张脸,轻松画出一只公鸡,然后交给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
龚怒涛的衣服又旧又脏,或者说,无论是小贩还是来往的人,都是这样的。
收好钱,他抖了抖衣裳,眼看天色暗了,就要收摊了。
这时,一只白白净净的手拦住了他,“师傅,能写字吗?”
“能。”龚怒涛随意抬头打量了一眼,就把人的相貌特征记在了心里。
眼前这人长相周正,有几分斯文,虽说没穿着名贵的料子,但是看着干净利索,想来家庭条件不一般。
糖浆热到合适的温度,龚怒涛也没看人,只顺手清了清台面,问:“写什么字?”
“就写……‘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龚怒涛谨慎地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委婉说:“先生,这太长了。”
“啊,太长了吗?那就换一句,短一点的,写‘位卑未敢忘忧国’。”他冷静了些许,却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神色,猜测糖画大叔不愿意写的真正原因。
龚怒涛的手停顿一下,无奈地点头应允。
手起糖落,漂亮的字纵列开来,竹签子往上一撂,小心翼翼拿起已经凝固的糖画,这就成了。
青年接过,付了钱,举步要走,却又想到什么似的,扭过头来,问:“师父,我能跟您打听个事儿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会后悔
龚怒涛心下清楚他要问什么,却还是和善地叫他说。
“您见没见过军队?我要参军。”青年却是个心眼儿不多的,也不顾街上人来人往,就这么问了出来。
龚怒涛摆摆手:“没见过。”
青年失落地离去了。
若说这城荒凉贫穷,却也有如诗如瀑的一树木棉花,开得艳丽绚烂。
龚怒涛每天就在种满木棉花的街道卖糖画,早起推着小车来,晚上再踩着花瓣归。
附近的摊主认得他,家所在的那整条巷子的百姓也都认得他,却无人知晓每个月十五和三十他为什么不出摊。
恰逢十五,龚怒涛带着一张字条悄悄出了门。
晚上下了点小雨,他格外谨慎。夜路无人,他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城南一间屋子,翻墙进去,把字条埋在了水井旁的碎石堆里。
就在他要离开时,却忽觉身后一阵掌风袭来,看都不看便转身抬臂架了上去,拦下一击。
对方是个练家子,夜黑,看不清容貌,二人打得有来有回,就听那人吹了一声口哨,过会儿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三个人,将龚怒涛团团围住。
后来的三个人带了刀,既然要见血,龚怒涛也不怵,眼神一凛,挥起拳头就迎了上去,见招拆招。
只是到底赤手空拳接不住白刃,他支撑不住了,下意识想要做点什么,留下个记号。
打斗声激起阵阵犬吠,就在龚怒涛被一刀捅穿了腹部时,木门被一脚踢开,一个潇洒利落的身影出现,手握长剑,三下五除二将那些已经被龚怒涛打伤的人全部拿下。
龚怒涛早已支撑不住,眼皮沉重地落了下来。
青年放下剑,从龚怒涛的兜里找出了蓝色的挂钱,把门上原本的挂钱撕下来,然后把蓝挂钱夹在门顶。
等龚怒涛再醒来时,发现身处陌生的环境,眼前的青年含笑道:“大叔?”
龚怒涛看清人,无奈应声。
救下他的人,正是那日买糖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