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努力消化段骁恩的经历了,却仍觉得难过,不敢想象段骁恩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治愈心灵的创伤。
抱着个火炉睡觉,佟知隽觉得热,不知不觉再次入睡,鼻尖挂了一层汗。
翌日一早,佟知隽先醒,发现段骁恩的体温稍微低一些了,但还是不能放心。
早饭在酒店吃,段骁恩没胃口,但不吃饭更不容易好起来,为了让佟知隽别担心,他强行把一整碗地瓜粥吃了下去,嗓子像是被刀割,吃完饭连话都不想说了。
“哪儿也别走了,感冒好了再说。”佟知隽一边帮段骁恩涂药一边说。
起初段骁恩还有些忸怩,但佟知隽坚持,便放弃挣扎了。
钟天泽买的药很好使,昨晚涂过一遍,已经消肿了,今早饭后再把上衣脱掉,背后那一道道一寸宽的长条伤痕颜色浅了许多,只是泛起的星星点点的紫痧还是很明显。
段骁恩觉得丢人,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佟知隽怕他着凉,快速涂完,然后调侃说:“你像熟透的果子,已经可以摘啦!”
“红果子有毒,不许摘!”段骁恩侧过头,露出一只眼睛,对佟知隽说。
佟知隽能感觉到段骁恩在想尽办法让他别担心,装作能开玩笑的活泼的模样,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心疼。
但是装都装了,佟知隽也只能配合。
聊了一会儿,段骁恩头疼,就又睡觉了。
虽然睡觉睡多了不好,但是再醒来时,段骁恩意外的退烧了。
“多亏有你照顾我。”段骁恩洗了一把脸,恢复些许精神,虽然还是没什么食欲,但体温正常,脸色也好了。
“小事儿。”佟知隽装模作样捧本书靠在沙发上,耳朵却竖起来,听着段骁恩在洗手间的动静,唯恐他再不舒服什么的。
由于段骁恩病好了,他们终于不用闷在酒店里了,傍晚出门逛了逛,往夕阳的方向走,拖着长长的影子,带着隐秘的心思。
佟知隽买了个冰淇淋,单手拿着,另一只手悄悄拉住段骁恩。
段骁恩本来下意识想躲,但最后还是没动,走了几步,又反客为主,握紧了佟知隽的手。
他们没有回头看对方,表情也一如往常,却心照不宣红了脸。
街上人来人往,他们虽然有些显眼,却也没有多少人因他们驻足。
风微微有些热,佟知隽的心思被蒸发到了天上,越飞越远,他嘴上跟段骁恩在聊天,实则在想怎样才能让段骁恩放下心结。
段骁恩肉眼可见的消沉,虽说从前也不是社牛,但是现在看起来就是很疲惫,他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不知要如何才能脱身。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广场。
广场上有人在卖氦气球,佟知隽看到了海绵宝宝,想起那晚醉酒时的神奇海螺,于是买了下来。
他的冰淇淋要化了还没吃完,又不想撒开段骁恩的手,于是让段骁恩帮忙把气球绳子绑在了头发上。
一缕金发被迫翘起,牵着一只气球,不得不说,挺可爱的。
段骁恩笑了笑,把他的头发捋顺,然后又果断把手牵了回去,熟悉的触感回归,他才心满意足。
佟知隽见什么都好奇,各种各样的事儿都能绊住脚,等逛够了再回酒店,已经很晚了。
进电梯前,段骁恩帮他把气球解下来,忽然说:“所以当时怎么没想到绑在手腕上呢?”
小树懒陷入沉思。
小树懒开始痴呆。
“嘶……这个问题就要问问神奇海螺了。”佟知隽扬脸,一手拉着人,一手拿气球,脚步轻快地进入电梯。
电梯里没有别人,段骁恩却悄声说话,佟知隽没听清,主动把耳朵送上去,然后感受到微潮的呼吸落在耳朵上,还有温柔的声音:“神奇海螺可不知道你有多可爱……系在头上多可爱啊。”
佟知隽浑身发麻,不受控制地红了脸,刚想说些什么,电梯就停在了二层,有人进来了。
一直忍到回到房间,佟知隽动作迅速地关了门,然后拦住段骁恩的去路。
“段哥,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特别像琼瑶剧的角色?”
段骁恩没懂他怎么这么问,说:“没有啊,我有吗?”
佟知隽无奈地让路,只笑笑没说话。
他真的很想把段骁恩说他可爱解读成在撩他,但是似乎不是。
晚上睡觉,佟知隽跟段骁恩保持了一定距离,但睡着之后可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不知不觉就靠得越来越近。
又是差不多的时间,段骁恩做了噩梦,梦话再次把佟知隽吵醒。
佟知隽生无可恋地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觉得这样可不行。
表面上段骁恩装得好像没事儿了一样,实际上噩梦照样做,佟知隽必须得找个机会跟他再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