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去是两个人无法回避的,不如坦然一点。
“好啊。”他说,“下次还有机会路过的话,我就上来看看。”
贺云承清楚他只是客套,但他并不介意,钟渝不排斥他,也不排斥两人的过去,那就足够了。
分开几年,贺云承不光人成熟了,厨艺更是突飞猛进,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
番茄炒蛋、鲫鱼汤、西蓝花炒牛肉,还有清炒油麦菜,只是普通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
钟渝夹了块西蓝花,“味道不错,你进步很大。”
贺云承胳膊支在餐桌上,面带笑意地望着他:“空下来的时候琢磨了下,挺解压的。”
他喜欢让自己忙碌起来,就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了,但又不能一直工作,健身也得有个度,就开始琢磨菜谱。厨房倒是没炸过,不过最初做出来的东西也实在入不了口,后来逐渐掌握精髓,就越做越好。
以前总是钟渝做饭,他在一旁帮忙择个菜什么的,现在轮到他掌勺,钟渝帮他打下手,还怪有成就感的。
“这房子呢?”钟渝问,“总不能签的无限期租约吧?”
贺云承淡定地给钟渝盛了碗鱼汤,“我买下来了。”
钟渝尝了尝鱼汤,挺鲜的,豆腐也很嫩,“房东舍得卖给你吗?”
“舍不得啊。”贺云承半真半假地说,“所以我求了他们好久。”
钟渝失笑。
贺云承的性格,哪里会求人?只有别人求他的份。
不过只要钱到位了,一套名校学区房又算得了什么?
吃完饭,他们又像以前那样,一起收拾了厨房。
钟渝在屋子里逛了逛,露台上他种的那些植物都被照顾得很好,比起五年前茂盛了许多,即便现在快11月底,叶子虽然泛黄脱落,但不无衰弱颓败。
他又来到书房,那些灵动可爱的手工动物木雕依然放在原位,就连那盏芦苇灯都依旧如初。
他试着按了下灯座底部的开关,“咔嗒”一声轻响,灯亮了。
贺云承斜靠在门边,见他开了芦苇灯,就抬手按下了书房的主灯开关。
四周暗了下来,只有芦苇灯亮着昏黄的光,贺云承坐到钟渝身边,“里面的灯坏过几次,我自己学着修了修,后面实在修不好了,就换了新的灯座,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钟渝凝视着灯面,很轻地应了声。
贺云承眸色深邃地注视着他,“钟渝,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
“什么?”
贺云承喉结上下滑动,“和我在一起的那三年,有没有开心过?”
钟渝抬眸看他,目光似乎闪动了下,“有的。”
“那就好。”贺云承心里涌上万千情绪,呼吸都有些不稳,“那时候我太不成熟了,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
钟渝并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都过去了,要向前看……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而下,贺云承瞬间清醒。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钟渝看了下时间,不早了。
他起身告别,“我得先回去了。”
贺云承点了点头,起身送他。
只送到了门口,钟渝拦住了他,不让他再往前:“别送了,我认得路,你早点休息。”
贺云承只能停住脚步,“好,晚安。”
“晚安。”
*
回国满打满算一个月了,钟渝熟悉了在设计院的工作和人际关系,一切逐渐步入了正轨。
自那天在老房子相遇后,他和贺云承偶尔会联系,大多是些工作生活上的小事,彼此都很有分寸,维持着一段不算亲密,但也相对舒适的朋友关系。
钟渝觉得这样挺好的,或许比起情人,他们更适合做朋友。
最近院里来了个大项目,任务划分到了他这里,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时间还赶,他在单位稍微加了会儿班,回到家又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11点,他揉了揉太阳穴,打算洗漱完就睡觉,谁知被一个电话打乱了步调。
贺云承的。
大晚上的,也不知那人有什么急事,总不能是打过来唠嗑吧。
他接通电话,音筒里传出来的却是道陌生的声音。
“您好,有位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我看您是他的紧急联系人,想请您来接一下他。”
钟渝拧眉,贺云承喝醉了?还把他设置成了紧急联系人?
好熟悉的剧情。
他暗叹口气,问了对方地址,穿上大衣就下了楼。
开车到了酒吧门外,他大步进门,没多久就找到了醉得趴在吧台上,怎么都叫不醒的贺云承。
“您是他的朋友吗?”穿着制服的酒保问,听声音就是刚才给他打电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