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着筷子引导的方向去找他,我费了这么大劲,可不能让那老东西跑了。”商不言脱力靠在椅背上,笑吟吟道:“裴先生打算怎么报答我?这次我可是费了不少精力呢!”
裴诤注视着前方:“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名?”
商不言撇了撇嘴:“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俗?”
裴诤不答,现在他不好说,要是以前他就点头称是了。
商不言慢慢闭上眼睛,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不过发音有些模糊,辨认不出具体字句了。
裴诤的车开的不算太快所以并不颠簸,商不言把头靠在车窗直到到达目的地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商不言。”裴诤解开商不言的安全带:“咱们到了。”
商不言咕哝了几句,慢慢睁开眼迷茫的看着裴诤:“啊?”
裴诤阻止商不言要打开车门的动作:“等一下再出去,刚睡醒会感冒。”
“哦。”商不言应过一句就真不动了,像个幼儿园里乖乖坐着等糖吃的小朋友。
还挺可爱的,裴诤如是想。
大概有半个小时,商不言彻底清醒过来,不急着去找那妖道,反而想捉弄一下裴诤,于是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一个劲的冲他胳膊吹气。
“商不言?”裴诤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商不言不做动作。
“商不言。”裴诤无奈又喊了一声。
“嗯。”商不言忍着笑意。
“睡醒了就起来吧。”裴诤忽然想起下午商不言给自己拔除怨念时的声音,也是这样低沉,尾音轻飘飘的,好像捉不住云雾,虚无缥缈。
“不。”商不言道:“我娇气,现在有点累,想再休息一会。”他倒想看看裴诤会容忍自己到什么时候。
裴诤叹了口气,推开商不言的头从后座扯出一条毛毯:“盖上。”
商不言有些惊讶:“你不急着捉那妖道吗?他差点害死你。”
裴诤替商不言盖好毛毯:“不急,累就先休息。”
商不言自讨没趣,一把扯下毛毯仍在后座:“我又不累了,走吧。”
裴诤跟着商不言进了附近唯一的房子,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到网上那些关于他的黑料,说他演技不好人品也不好,脾气大架子大之类的。
以前裴诤也是这样想,不过自从商不言醒了之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像换了一个人,闹脾气也像个小孩,这也是他刚才怀疑商不言的原因。
真是奇怪……
商不言已经确定好妖道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一具裹着红裙的骷髅应声倒下,骷髅身边是一滩还没有干涸的鲜血,看得出来,妖道逃走是很狼狈了。
骷髅下还压着一张传音符,商不言食指和中指夹住符纸,默默念了一遍口诀,燃气的火舌舔上符纸的一角。
“商不言,我与你势不两立!今日你要了我命,来日我化作恶鬼,定叫你生不如死!”
是那妖道留下的。
商不言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好啊,我等着。”
第4章 三界牌
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月上柳梢头,寂静无声,像是整个大地都沉沉睡去。
商不言瘫倒在裴诤房间里唯一的床上闭眼养精蓄锐,仅仅一天耗尽了他全部精力,直到意识朦胧时才想:怎么为了个刚认识的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手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好了,裴诤随便铺了个地铺将就躺下,他能感受到自己身边的黑气,也就是商不言口中的怨气正在一点一点向自己聚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等怨念过量侵蚀他的身体后,他就会爆体而亡,在那之前,商不言真的能救得了自己吗?
裴诤表示怀疑。
商不言的呼吸声变得平缓,原本放在被子里的也不安分的乱动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来回摸索。
“醒了?”裴诤不耐烦坐起身。
商不言没答,搭在床沿下的手忽然紧紧抓住裴诤的袖子,看样子是没醒。
裴诤扫了一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试图掰开它然后解救自己已经皱巴巴的袖子,结果对方居然摸上自己的手腕,慢慢下滑到手心,直至两手十指相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裴诤死死盯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如坐针毡,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去。
翌日一大早,天空阴沉沉没有一丝生气,冬天干冷,偶尔吹过的冷风总有让人再睡个回笼觉的念头。
“咚咚——”
商不言揉着干涩的眼睛不悦下床。
是陈导叫他们收拾东西,昨晚杀青宴之后不少离家近的演员已经搬走了,余下的就是其他城市的和想再住一晚的,当然了,还有喝的不醒人事的。
“不言啊,你和裴诤昨晚……”陈导想说什么不言而喻,商不言猜的七七八八,陈导眼睛也时不时瞟向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