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诤收回视线:“徐华年,你知道你找来的那人差点害死商不言吗?”
商不言:已经害死了。
徐华年脸上没有了血色,昏黄的灯光衬得他像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可是他没死啊,对,他没死!我什么都没做!”
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我可以不追究你,但是你要告诉我那个半吊子道士在哪。”商不言眸子里闪过一抹讥诮。
“他跑了,失败当晚就跑了!”徐年华无力的垂下眼:“我联系不上他了……”
商不言皱了皱眉:“有没有他碰过的东西?”
徐年华从垃圾桶翻出一根一次性筷子:“这个,他用过。”
商不言接过筷子闭了闭眼,口中念念有词,很快筷子发出一道浅浅的蓝色光晕,光线向门口伸展,越来越远。
“跟上。”商不言道。
裴诤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徐华年就出了门,徐华年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诤开着车,商不言坐在副驾驶上举着筷子,有些莫名的好笑,就行吃饭前要举行什么神秘仪式一样。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万一人很多打不过……”裴诤问。
“没必要,我很厉害的。”商不言笑道:“而且我算过了,对方正在做法害人,咱们马上过去说不定可就救下那个被害的人。”
“那徐华年呢?他差点害死你。”裴诤一想到徐华年那副“与我无关”的嘴脸就一阵恶心。
“恶人自有恶报,从他面相上来看,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活头了。”商不言冷冷道:“在我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为什么要跟死人置气?”
裴诤一愣,这是他没想到的,回想起商不言诈尸那天,他也曾对自己说过“你快死了”这样的话,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有点可爱,大家都以为商不言死一次伤了脑子,只有他知道,只有商不言可以救自己。
“在想什么?”
“在想你……”裴诤没过脑子顺嘴说道。
“哦?”商不言来了兴趣:“想我什么?貌美如花,神通广大?”
裴诤尴尬的咳了一声:“商阎王,指谁谁死。”
商不言笑出声:“竟然没法反驳。”
裴诤也跟着笑起来,眼睛瞟到路边,一抹白影飞快略过。
两人现在正在荒凉的山路上,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照理来说应该遇不见人才对,那个白色身影凭空出现,肯定有问题。
商不言也发现不对劲:“有东西跟着咱们……”
话还没说完裴诤就撞到东西被迫停车了,虽说这条路没什么人,但出于责任心还是决定下车看看。
商不言拉住裴诤的手:“别下去,不是人。”
正应了他的这句话,被撞上的东西以诡异的姿势爬起来,只听“嘭”的一声便贴在挡风玻璃上,商不言和裴诤这才看清,这东西居然是一具穿着白色吊带裙的人皮。
第3章 月下枯骨裹红衣
那确确实实是一张风干了的人皮。
空洞的眼睛贴在挡风玻璃上慢慢向下滑,二者摩擦发出的噪音不大,回荡在格外安静的路上有了一丝诡异。
“商不言,这……”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裴诤也不免感到害怕。
商不言倒是淡定,打开车窗四下观望起来:“照理来说这人皮还有个伴才对。”
一张凭空出现的人皮就已经够要命了,再出现点什么裴诤不能保证自己还像现在这样,明明三观都碎成渣渣了,还要保持淡定的假象。
“月下枯骨裹红衣。”商不言道:“应该还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骷髅才对。”
能把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也就商不言了。
裴诤深邃的眼眸里染上几分似笑非笑的味道:“商不言?”
商不言应了一声。
“我一直在想,你真的是商不言吗?作为对家,我很清楚你以前是什么性格,也知道你的习惯,以前从没听说过你还会这些,你到底是谁?”裴诤慢慢靠近商不言,近到只要他稍稍低头就能触碰到商不言的唇:“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商不言撇开脸:“你在说什么?遗体是你们安置的,我活过来也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我就是我啊,这年头还得证明这个?”
裴诤死死盯着商不言,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只可惜视线慢慢转移到喉结再到光洁的脖颈,他先红了脸。
白衣人皮忽然抬起头,疯狂抽动着没有骨头的双臂,口中爬出大量头发死命敲击着玻璃,很快玻璃便不堪重负,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它发什么疯?”裴诤回到驾驶座。
“大概是不爽你对我动手动脚?”商不言笑了笑:“没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