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还没数到五分,我就没输。”
眼角余光看着神色肃杀的安祟,时眠星咧嘴笑起来。
“能做掌门入室弟子的人,只有我,让我离开东旸谷,更是妄想!”
时眠星眼前一乱,身体瞬间飞了出去,摔回在了擂台中间。
“你最好接下来一直都这么嘴硬,你想耗下去?可以,我就陪你慢慢耗着!直到你自己求饶!”
安祟从背后抽出锏,一步步走近时眠星,手起锏落,锏身刺在时眠星的腰脊上。这一次,连观众席上都可以听到清脆的骨裂声。
“报分数啊!他不是要继续嘛?!”
安祟瞪向理事,催促报数。明明是他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明明他已经将时眠星打的站不起来,为什么时眠星还不肯对他低头。
“安…安祟,两分。”
理事报出分数,台下看到一切的破嚣已经无法克制,他飞身上了擂台,对着理事大喝:“是比试,不是决生死,点到为止,不是断人脊梁。理事你不将安祟判罚下场,反而还要继续比试!居心叵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作风吗?”他说着就要进场带走时眠星,刚迈步还未落下,就听到时眠星的制止:“你踏进来,我就输了。我要继续比试,你下去。”
“早些治疗,你还有救!没必要折在这里!”
“谁说我要折在这儿了,我还要回去给师父磕头,告诉他我通过了。”
“你站都站不起来,还逞什么……”
“破嚣!我叫你退下!”
时眠星用尽最大的力气斥退破嚣,巨大的威压将在了破嚣肩上,逼得他单膝跪地。破嚣不禁后悔起来,不该早早的和时眠星签了主仆盟约,现在好了,他已经敢对自己强行施压了。盟约中,主人无论下达了多过分的命令,作为武器的他必须要履行,没有反抗违背的余地。他无奈退下,又匆匆离场,现在只有去请时青旻来阻止这头倔驴。
春医堂的人眼见时眠星再受重创,已经远远超出他们能救治的能力。毕竟时眠星还是掌门的入室弟子,不敢擅专,早派了一只飞鸽,禀时青秋去,却还是不能打断比武,只好在台下干着急了!
“好了,师兄,没人打扰了,咱们继续?”
时眠星又笑了起来,就好像现在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不是他,而是安祟。安祟也没想到时眠星居然可以忍到这一步,心下竟生出了一丝怀疑,但他确信那两下他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时眠星已经被他打断了脊椎和腰椎。他看着时眠星的笑脸,没由来生出了恐惧。安祟没想要了时眠星的命,他只是想要击溃他,想要证明掌门选择时眠星做入室弟子是错误的。他游历在外,待比试大会归来,就是想让时青旻看到,自己即使没有时青旻的教导也能胜过他亲自调教的时眠星,自己才是入室弟子的最佳人选。而眼下,时眠星伤重至此仍不去屈服,也许真的如刚才那人所言,时眠星没想着这一战是要和同门以命相搏,所以才被自己得手,是自己对一个毫无戒备的同门下了死手,从最开始就是自己不择手段,令声未至就先出了手。
安祟沉溺在自我的怀疑中,没有留意头顶渐重的乌云,一道惊雷响过,无数闪电自云后炸出,汇集后精准落在擂台中央,正劈安祟身上。安祟只听到雷鸣,而后自己就躺在了擂台上,身上的衣服焦黑,被灼伤的皮肤还冒出青烟,他惊恐起来,他意识到是时眠星对自己做了什么,他奋力抬起头,更加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在面前,本该已经残废的时眠星正摇晃着站起身,手上还捏着雷符。
“你怎么……”
“师兄,我痛了那么久,也该还你痛了。理事,不报分数吗?”
时眠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伸了个懒腰,他没有注意到时青旻和时青秋已经同时来到擂台下正看着自己。
“时眠星,一分。”
理事报分数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饶是他收了黄世贤的指示,也无法再偏袒安祟。
“呦,师兄,我又得分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歇一歇,咱们再继续,你现在还多胜我一分。”
这次换成时眠星走近安祟,他蹲下来看着瞪大眼睛的人。
“师兄你演技真好,我也以为自己真的被打断了脊骨和腰椎,没想到也只是痛了一会儿。所以这用来引天雷的雷符,我也只用了半分的心力。算是答谢你不废了我的恩情。”
手指捻动,用过的雷符自燃成了灰烬洒落在安祟面前。
安祟已经说不出一句话,身上的灼痛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在做梦,他没能击败时眠星,被瞬息间击败倒地的是自己,他甚至没能伤到他分毫。时眠星也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只是轻描淡写的掸了掸尘土。错的,最后还是他,不是时青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