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诸君多有病(127)

我笑着摆了摆手,扭身往我的寝殿去。

小半个时辰后,有几名秀丽的宫女端了美味佳肴进来,惊得长毛白猫四下奔逃。

珍馐美馔摆了一桌,钦北亲自送来了一壶酒。

那酒壶是银子打的,把手上嵌了两颗圆滑的玉珠,一红一黑,用手拨弄,还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钦北指着酒壶道:“红珠是美酒,黑珠便是穿肠的毒药,主子可仔细着些,莫要搞混了。”

瞥见窗边一闪而过的影子,我挑唇一笑。

“本尊心中有数。”

钦北点了点头,扭身出殿去唤顾良舟。

我的寝殿离顾良舟的住处有些距离,得拐上两道廊才行。

本想着顾良舟过来还得一会儿,谁料我才坐下不久,顾良舟就提着鹦鹉笼子大步走了进来。

我微愣,转瞬又恢复了平常。

我扫了一眼他手里的花毛鹦鹉,笑道:“好好的吃顿饭,你带它过来做什么。”

“自是给尊主看个好玩的。”

顾良舟说着,晃了晃笼子,惊得鹦鹉抓紧了笼里的枝,尖着嗓子大叫。

叫了两声过后,它脑瓜一转,朝着我便怪里怪气地学舌。

“蠢猪——”

“蠢猪——”

“蠢猪——”

声音尖锐又清脆,在殿内经久不散。

我黑了脸,顾良舟却是笑了。

在我发火之前,他将鹦鹉笼子扔了,一把按住了我,“莫气,莫气。”

我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

他也不恼,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看了看桌上的菜,又撑着下颌瞧我,“受了伤,怎么还吃得如此油腻?”

“不愿吃就滚。”

我又白了他一眼,作势要走,顾良舟又赔着笑来拉我。

我气儿不顺,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更是连话都不愿意接几句。

所幸这厮是个碎嘴子,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从天南聊到地北,硬是没叫场子冷下来。

话唠这方面,他和许怡安是一个比一个有能耐,也算是门本事。

“别垮着张脸了,我给你讲个趣事。”顾良舟抓了餐巾擦了擦嘴,说,“从前我被人追杀,在个偏远小村里躲过两天。”

“那村儿里有寡妇,生得好看,就是为人泼辣,谁也不敢去惹她。”

“有一回啊,不知是谁家的男人对她起了歪心思,想趁着夜色摸进人家里头行凶,结果那小寡妇将他逮了个正着。”

“小寡妇没哭也没闹,只打开门将那汉子放进来了,后来借口去沐浴,出门就落了锁,然后就放了一把火。”

“后来村里头来人救火,你猜怎么着?”

顾良舟顿住声,卖起了关子。

我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往下猜,“那汉子被烧死了?”

顾良舟摇头:“不对。”

“那是那汉子的婆娘发现了,跟他打起来了?”

顾良舟接着摇头:“也不对。”

我啧了声,“快说,莫卖关子。”

顾良舟清了清嗓子,道:“村子里头的人将火扑灭了,进屋去一看,发现屋里有仨男人,都被烧得够呛。”

“那仨男人被拎到院子里来,村长叫各家婆娘认人。”

“有个男人脸被烧毁了,看不出样子,他婆娘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了一二三来。”

“后来啊,她把那男人的裤子脱了,靠胎记才认出来人。”

“领了人正想走,就听妇人她妹妹在旁边说,‘姐夫屁股上的胎记不长这样’。”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倒不是因为这事多有趣,而是因为顾良舟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滑稽。

见我笑了,顾良舟也跟着笑。

“多笑笑挺好,成天垮着脸,白瞎了这副漂亮的皮囊。”

我脸上的笑缓缓淡了,视线落到银亮的酒壶上。

顾良舟瞥了眼酒壶,问:“你不是断了几根肋骨么,还能喝?”

我横他一眼,伸手就拿了酒壶,“自是喝得。”

说着,我便倒了两杯酒。

倒我这杯时,我拨的是红珠,而顾良舟的那杯则是黑珠。

顾良舟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面上不见什么古怪,只是捻了酒盅往鹦鹉笼子里送,“奖励你会学舌了,这第一杯先给你喝。”

说着,他手腕一翻,就要将酒倒进鹦鹉的食盅里。

我一把拉住了他,故作冷脸:“你要喝便喝,别平白糟践了本尊的东西。”

顾良舟动作一滞,黑黝黝的眸子里添了两分深意,“你果真要我喝?”

“怎么,本尊这酒有毒不成。”

我步步紧逼,顾良舟眼见实在推脱不得,伸手就夺了我的杯子,抢着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他一摸嘴,笑道:“我喝不惯果酒,还是这烈酒更合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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