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一月前?”
“不就是一月前你与尊后吵架,跑出去找竺宴的麻烦,结果被竺宴从屋顶推下去摔断腿那次?”知确瞪着天酒,凶巴巴道,“天酒,我警告你,你要怪就怪竺宴,不准迁怒娘娘!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有娘娘做母亲!”
原来一个月前还有这事儿?
令黎又问:“竺宴推的我?我说的?”
“你当时都摔得昏过去了,你哪儿知道?但在场就只有竺宴一个,不是他还是谁?”
令黎:“……”神族都这么草率的吗?
竺宴要伤人怎会用这么小孩子的手段?还从屋顶上推下去……他要伤人不都直接用雷劈、用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绞杀吗?
她猜着多半就是天酒自己跟尊后吵了架不开心,爬到屋顶上玩,自己不小心摔下来,刚好被竺宴路过发现……就是说竺宴惨是真的惨,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少不了他?
这面镜子也是,到底什么时候给他来个美梦啊?
见不到竺宴,令黎躺在床上,继续琢磨帮他圆梦这事儿。
眼前立刻浮现出自己亲他的画面,她的脸颊一热,连忙用力摇了摇脑袋。
不不不,那只是个失败的权宜之计,令黎你千万别多想!你只是在完成任务!
至于失败……那是方向就错了呢?还是力度不够?
令黎双手枕在脑袋下,眼睛望着头顶,思索了一番,最后直觉方向应该是对的。因为他没有用雷劈她。
对竺宴这么个疯批又自爱的美男子而言,她胆敢亲他,他却没有一剑杀了她或一道雷劈死她,这就说明,他心里也是愿意这样的。而且他不仅没有伤害她,在她亲了他以后,他还在一直保护她,甚至两人同时身陷危险,他也是宁愿自己被困住也要将她推出去。
所以就是力度不够,方向是对的!
但如果连亲他这么强大的力度都不够,那这个梦还要怎么圆?
难道要……!
令黎想到那晚看到的那个红衣妖精,脸刷地就烫了起来。
所以兜兜转转,还是要这样吗?他的梦还真是这个?
令黎是有些抗拒的,她觉得自己毕竟是朵黄花,就这么……牺牲太大了一点。可若是他们继续在镜子里面纠缠,前有冶容,后有尊后,都不像是好对付的样子,万一一着不慎,她就不是牺牲大不大的问题了,而是直接就牺牲、人没了啊!
算了,生死面前,黄不黄花的都不重要了!
外头夜幕低垂,星光寥落,令黎从床上坐起来。
事不宜迟,那就今晚吧。早些圆梦,还能赶得及在神尊回来以前逃出去。
令黎拉开房间的门,就要摸黑去扶光殿,脚步迈出去又停住。
她虽是块木头,但自觉一直以来都是块讲究的木头。如今虽迫不得已要献身,但那之前,要不还是先洗个澡吧?
她收回脚,唤来伺候的宫女:“准备沐浴。”
宫女领命去准备热水和花瓣,令黎独自坐在桌前,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觉得心头燥热不堪,端着水杯,一连给自己灌了好几杯凉水。
第29章 洗澡
就在令黎把自己泡在浴桶里, 满脑子不可描述的画面时,昭华宫内正是腥风血雨。
冶容被当众打了一巴掌,羞愤难当, 回来便一连杀了宫中好几个侍从宫娥泄愤。她兄长怕将事情闹大, 再传到尊后耳中, 正好给尊后拿捏住她的错处, 极力在旁劝阻, 却半点劝不住。
冶容眉梢挑着, 眼底尽是锋利狠辣之色,俨然将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宫娥侍从当做了尊后。杀一人便问一句:“你为何要处处压着我!”
“为何你就是比我强!”
“你女儿险些打死我的长赢, 你毁我本命神器, 当众打我的脸!”
“祈安, 你给我等着!不日我碧落大获全胜, 这六界便是我族的六界,届时我必要你跪着给我擦脚底的泥!”
应川见她疯癫之下漏了口风,眉头一皱, 眼底闪过阴狠之色,也不待冶容动手了, 自己一剑挥出去, 将她宫中的人全杀了个干干净净。
鲜血如练一般在眼前划过,空阔的宫中刹那间安静得诡异。夜风从洞开的两扇门灌进, 发出的低嚎声宛若鬼泣。
冶容终于冷静下来, 眼中的疯狂褪去, 看向自己的兄长。
应川冷笑:“冷静下来了?冷静下来就滚去睡觉!小小的屈辱都受不了, 何谈大事?别连累了我阖族为你陪葬!”
冶容紧抿着唇, 没吭声。
应川又放缓声,动之以情:“长赢重伤, 我自然知道你心痛。他是我的外甥,我又何尝不心痛?我这不是也带了族人去为你报仇吗?只恨那魔孽命大,好巧不巧,这个时候祈安竟然出宫了。如今还让他活着回了扶光殿,那地方有神帝的结界,除了神尊和羡安,谁也进不去。妹妹,接受现实吧,我们已经错过了杀他的最佳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