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身顷刻间便被擒住。
青耕被困在网中,只听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当年长赢殿下被青耕箭柱所伤, 后炼此神器, 专为克制青耕,而今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青耕看去, 只见是领头之人, 中年男子的容貌, 他徐徐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道:“羲和族勾结魔域孽障, 将姝燃与青耕一并带回去,请各族长老至漱阳宫一同审问!”
*
獾疏回到扶光殿时, 令黎还睡着。
一道屏风外,竺宴斜倚,一头银发未束,漫不经心饮着杯中茶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外好看。
獾疏见他在这里,陡然吃了一惊,心说他不是生气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跟来?这气消得也着实快了些。
“君上。”他恭恭敬敬叩拜道。
竺宴:“都探了什么消息回来?”
獾疏虽是令黎的灵兽,但天然惧怕天地之主的威压,老老实实道:“斳渊君的命星确然已陨落了六百年,如今不仅他昔日府邸,便连整个羲和族也灵气衰微。其他神族还总寻了借口,抢夺羲和族灵脉,如今羲和族连一个弱小神族都不如。”
竺宴意兴阑珊听着,面上瞧不出神情。
獾疏正要小心试探问等会儿令黎醒来,要不要把这些消息告诉她,毕竟令黎就是天酒,天酒身上流着羲和族的血脉。她母族式微至此,任人欺凌,她若知道,心里怕是不好受。
竺宴道:“斳渊曾在祝余村外现身,你若想找斳渊,便从那里追查罢。”
獾疏迟疑地往屏风的方向看了一眼。
竺宴道:“不用看了,她已经听见了。”
素纱屏风上果然映着一道纤细的人影,安静坐在床上。
令黎已经醒了。
她才刚经历那样多的事,就是再累,也不可能睡死过去。獾疏说起斳渊,她就醒了过来。
獾疏离开后,她缓缓走出,停在竺宴面前。
她穿着中衣,满头青丝披散。虽是刚刚睡醒,形容不整,然而乌发白肤,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可知我为何要寻斳渊?”她问。
竺宴含笑看着她:“不知。”
他这个笑倒是让人看不出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不过管他知不知道,令黎都不打算再对他有所隐藏,她倏然抬手,一掌打向他。
竺宴不躲不避,仍旧斜倚在那里,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笑得漫不经心。
令黎掌下的神力到了他面前,虽然没有打到他身上,却将他的身体往后逼去。
他的身体撞上屏风,屏风“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他一路往后,落在床上。
他顺势支肘斜倚,仿佛料定了她不会伤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自保,只是看着她,甚至笑得有些不正经。
令黎往他走去,问:“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令黎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我如今的神力很强大。”
竺宴挑眉,提醒她:“我没还手。”
“便是还手,我觉得,”令黎蹙了下眉,“我应该也不会败给你。”
“你还挺自信。”竺宴轻哂,目光胶着在她身上,若有所思道,“不过也是,一滴精十滴血,我如今……唔,败给你也不是没可能。”
令黎:“……”
青天白日的他扯什么一滴精十滴血!
想起昨夜彻夜缠绵的画面,她的脸就有些热。
“我跟你说正事!”她没好气上前,气得轻轻捶了他一下。
竺宴躺在床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握住她的手。
“行,你说。”他微微一用力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令黎被这么一扯倒在他身上,也没挣扎,索性就就着这个姿势,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觉得,我体内有很强大的神力。”
“你觉得?”
“嗯,毕竟我也不敢用,也不敢试……万一把天罚惹来了可怎么办?”
竺宴低笑:“那你是怎么觉得的?”
令黎道:“从燃犀镜中出来后我就有这种感觉,感觉身体里忽然多出了一股力量,但那时我不懂,并且刻意压制着。直到你进了记忆阵以后,忽然冒出一队紫衣刺客要毁记忆阵,我为了阻拦她们,拼尽全力,才发现我竟果真有神力,那不是错觉。”
“从记忆阵出来后,那样的感觉又出现了。”令黎仰头看向他,“并且比燃犀镜中出来后更加强烈,强烈许多,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我的血脉中汹涌磅礴的力量……我觉得不是错觉,你帮我看看我的身体里是不是有许多的神力?”
竺宴低眸看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抬掌,一道精纯的白光笼罩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