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浊仅沉默。
老师傅自答:“三四个,不会再多了,而且你们是全封闭管理,真要去的还需要想方设法。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和女人缔结的动机会是什么呢?生活拮据真的只能通过不自爱解决吗?现在这个社会,随便找份兼职就能养活自己,紫藤街就招你们这种高中生,还保障安全。所以,是思想层面出了问题——要么被对方洗脑,要么就是他自己的潜意识藏邪恶。”
于浊仅攥住衣摆,他反驳不了。
他害怕了……
“当然,也不排除家里发生重大变故欠钱、需要医药费什么的。”
于浊仅猛地抬头。
见于浊仅反应过激,老师傅笑:“是身边的朋友因为费用做了什么违心的事吗?”
“没,没有。”
于浊仅捏紧自己的手指,他第一次这么慌乱。
“如果真有这种情况也不必慌张,可以坐下来和他好好谈谈。第一次他可能不愿意说,第二次、第三次可能也不会说,但只要一直问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愿意向你敞开心扉的。”老师傅看着于浊仅笑,“一定不要放弃啊,少年,大好青春呢。”
于浊仅心上压着的重石卸下,“谢谢您。”
“你们这个年纪,友情、亲情还有爱情,其实都难以权衡,却自认处理得很好。而且这三者无论哪一块缺失,你们都接受不了。但,这也才是少年时代啊,拼了命想抓住,到头来还是留有遗憾。”
“谢谢您。”于浊仅向老师傅微鞠了一躬。
故事分享完,车也到站了。
老师傅又叫住于浊仅,“今晚上厅斯奈公交有两班,20:55和22:45,前面一班我会等10分钟,如果你和姜劣同学第二节课就走的话,记得别忘了时间。”
于浊仅回头:“好,我会跟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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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出租
邹卓沿出院后并没有什么动作,于浊仅还是在晚自习课间去找了申溯。
申溯让他放一百个心,他和陆译炜约好了一起去食堂吃宵夜,然后回寝睡觉,隔天早上也会一起。
于浊仅这才放心一点。
两人站在走廊喝冷风,于浊仅瞥见斜对面廊道的姜劣,双手揣兜靠墙柱,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铃声响起,申溯拍了拍他的肩,“先进去了。”
“嗯。”于浊仅转回去再看,姜劣已经不见,正当他准备抬步时,林凹权从墙柱后走了出来。
他们果然要有所行动了吗?
那么自己需要时刻守住姜劣了。
第二节晚自习,于浊仅马不停蹄写本该第三节课写的试题。
临下课,压着书本的左手被轻点,于浊仅无暇顾及,接着又被轻点。
姜劣在用摩斯电码跟他说:「一会儿我有事先走,不上第三节课了,十二点后联系。」
他仍旧没有说理由。
于浊仅想起白天老师傅说的话,鼓起勇气回问:「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
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很深,但很多同学间就能问的话他却问不出来。
姜劣:「爸爸下午睡着了没有吃晚饭。」
「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轻轻握着他的手,右手继续解题,姜劣反握他的手,看着窗外的婆娑黑影。
铃铃铃——
于浊仅继续解题,听着一旁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
姜劣走得很急。
九分钟后,于浊仅解完大题快速收笔,抄起书包追了出去。
校外停着公交,于浊仅踏上去,“师傅,今天就我一个,可以出发了。”
他话说得很急,司机师傅出于好奇问了句,“最近姜劣同学怎么都走这么早?听老刘说他这几天晚上都自己坐出租,你们这是闹别扭了?”
于浊仅愣了一下:“他这两天都是坐的出租?”
“是啊!以前也没见你们校门口总是停着出租,老刘说可能是专门来接姜劣同学的,但每次出租车牌号又都不一样。”
于浊仅:“师傅,您知道车往哪个方向去了吗?我想去找他。”
“刚刚我到的时候,那辆出租车车头冒了点烟,应该是零件出了问题,可能去了附近的修车行。前面紫藤街下车,右拐500米的巷子里有一家修理厂。不过最近世道不安全,这大晚上的注意安全。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打电话,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了,但身手还可以。”
“好,谢谢您。”
于浊仅拿出便签记下老师傅挂着的吊牌,然后在紫藤街下车。
街上行人并不多,但相比上个星期已经算很多。
人们总是这样,什么都忘得快,然后重新生活。
横穿紫藤街进入另一条步行街,夜晚敢开张的店铺还是廖廖,而且还是实在入不敷出才冒险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