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线(202)

从夕雾花中向他走来的姜劣,明明没有再添任何雕饰,却带着类似浅紫色的高贵。

以前分明也常凝望他的,但此刻,于浊仅觉得他的头发竟薄而黑了许多。

是他,又不是他。

姜劣停在他面前,平静无波的纯黑色眸子像一口深潭,没有一丝光彩,于是看不出半分情绪。

于浊仅觉得有一股凉意穿心而过,张口欲言,却找不到呼吸。

“还准备走吗?”清冽而舒爽的音调,还是那个姜劣,出口的话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于浊仅喉间吁着一口气,“为什么是我?”

姜劣上前一步,于浊仅乱了阵脚般后退一步。

姜劣止步,柔笑:“怕我了?”

“为什么要让我变坏?为什么选择了我?为什么是我?!”说到最后近乎不可抑制地低吼出来。

姜劣看了一眼他紧攥的信纸,漆黑的眸子动了动,“宝贝,我不会让你杀人。”

于浊仅在那声宝贝中镇定下来,眼中的温柔早已破碎,“是啊,但你利用了沈烛伊和姜计铭,你编码了一切,又让我成为解码者,环环相扣,疏而不漏。”

“其实你早就恨不得她消失,不是吗?”

于浊仅眼中有一抹错愕溜逃,“这并不是你利用她的……”

于浊仅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劣。

他是为了自己?

哪怕不是,只是想到这种一厢情愿的归因,心下得悸动和愤怒就能够达到平衡。看来是自己真的太过于喜欢他了,喜欢到可以容忍他的罪恶。

神经系统中的警戒封条像阳光下的薄雾般被揭开,热气从湛蓝的对流气流中升起来,他能看到每一朵浅紫花,感受到每朵花间的细微气流。

姜劣就那么淡淡地朝他笑,一如最初让他倾心的笑,只是时下环境豁然,光照遍野。

狂野的猛兽从心头踏过,余下一捽兵荒马乱的烟尘。于浊仅狠狠盯了姜劣半晌,上前拽着他的黑色亚麻衬衫衣领,张口就咬在他的脖子上。

所有的渴望都混在里面,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然后舌尖触到一些咸甜,新鲜的温热的血的味道,姜劣的味道。

姜劣闷哼了一身,手还没碰上他的臂膀于浊仅就已经微隔开,用一副你特么找死的表情瞪着他,嘴唇染得一遍殷红。

于浊仅舔舔唇,“味道不错。”

怒意混着某种情愫。

姜劣的手虚圈着他,像是等他气消,不料休闲窄领带被扯下,“转过去。”命令得有恃无恐。

姜劣嘴角浅笑,转过身去,手腕被领带后绑。

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的于浊仅拿起秋千椅上的书放到地上,继续朝姜劣说,“坐上去。”

姜劣坐定,仰着脸看他,明明处于劣势,神情却是手握胜券的得势。

于浊仅被他看得有种难以言明的滋味,一些忐忑,一些惶恐,于是扯下自己本就松垮的同款窄领带,把他的眼也蒙上了。

姜劣嘴角挑起一个弧度:“这是强抢民男吗?”

“闭嘴。”

于浊仅往他下处去扯到膝窝处,几声细琐后地上又划过一块被甩开的黑影,而后跨坐了上去。

姜劣清楚感知到搂着脖子的人在耳边渐深的低喘,声线低颤。

“其实你并不怪我。”姜劣偏脸蹭了蹭他的侧脸。

低吼,很凶,“不是……别动!”

“可是我看到你手里拿着的信纸了,吾爱。”

宠溺的“吾爱”让于浊仅失了分寸,本进退两难竟顺畅送了进去。

两人都被迫喘了声。

于浊仅搂紧他的脖子放松自己,姜劣在这时贴上他的脸。

话语轻柔又强势,带着未知的憧憬,“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想象一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宾坐满朋,红烛摇曳,而主人公不再是别人,而是我们。”

颈侧有湿润,下一秒便是被封唇。

姜劣回应他近乎咬噬的吻,唇齿相依,越吻越深,到最后竟早已无意识交融。

夏候鸟疾速振翅而来,侧身躲过两条被甩出的领带,尖锐的眼直逼两个姿势新奇的人类而去,却在下一秒被几声啊叫惊吓,绕道飞远了。

地上的人影起伏得很高。

姜劣宠溺着:“我对你,热烈思念,一往情深。”

随之而来的是嗯声,于浊仅无力趴在他的怀里。

姜劣没有留情,破开深处柔软,在最里间留下烙印。

姜劣不停轻啄他的脸,间隙念着:“我现在是个危险的兽/我一伸手,你便/成为未知的漆黑……”

于浊仅涣散的眼神有了焦距,松开了一直攥着的信纸,信纸随风飘在浅紫夕雾花上方,应着姜劣还在的柔声:“……成为飓风/摇曳着塔/并渗石成金……掩着面的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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