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想要迟滢害怕恐惧他,想要她如同在塞北一样,对他亲近绵软,挽着他的臂膀对着他真心的笑,有时候还会冲他发发脾气,甚至敢凶他。
那样的迟滢才灵动,才是真正的迟滢,而不是现在戴着面具,与他虚与委蛇的迟滢。
男人的眸色几不可查黯淡了一些,他的手伸了过去,替她扶了扶耳铛,“阿滢。”
他把话摊开来说,“你眼下不想要孩子我可以容你的想法。”
她眼睫一动,没吭声。
“寒性的膳食糕点伤身,日后莫要再玩这些把戏了。”
男人的指腹从耳铛挪到她的耳垂上,捏了捏。
“你不想要孩子,我暂时不会逼你,你也不要在私下里弄些小动作。”
他的语气温润,听着像是在商量。
阿滢不防被他知道了,还说得那么明白,叫她面上毫无光彩。
可商濯的话说得那么轻巧,他单是不在里面弄又不是万无一失。
话没有说出来,仅仅是腹诽了两下而已,谁知道对方火眼金睛,将她给看穿了。
“前段时日,我让昭潭找人开了一张男子所喝的避嗣汤药。”
阿滢彻底震惊了,“你...”惊到失言,“殿、殿下”,你居然喝避子汤?”
男人神色冷淡,相对于少女的惊叹,他反而嗤笑了一声。
与其说是在笑她的失言,不如说是嗤他自己,自嘲他鬼迷心窍,做到这个份上。
让她喝避子汤不可以吗,当然可以,避子汤伤身,怕伤了她的身子,于是他自己喝了。
“殿下将来要做九五之尊,子嗣重于泰山,如何能喝避嗣汤?”
商濯沉眉,“不喝避嗣汤,你给我生孩子?”
阿滢,“......”她可没有这样说。
“就不能...”
男人压下去的脾气被她激了起来,“不能什么?”他问。
阿滢抿唇,“......”选择做一个哑巴。
“不能与你行周公之礼?”他的声音跟脸色一道沉下来。
阿滢摇头,“......”觉得不对又点头,等等,点头不是更不对了么?她又摇头。
商濯,“......”
“你想让我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他讥诮问道。
阿滢在心里持续默默,不敢答应。
商濯的虎口掐着她精巧的下巴抬起来,看着她莹白如玉的脸蛋,晶亮润透的眉眼,最终忍了腾升起来的那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阿滢感受到他的怒意在眼底翻涌,还以为商濯要做什么,没想到他缓缓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转到她的侧脸上重重捏了一下。
少女吃痛,嘶了一声,随后她的脸被抬起来,然后就被男人捉过去深吻。
他吻得又重又深,就在阿滢有些头晕目眩那会,商濯放开了她。
阿滢立定,只见到消失在门边的衣袂。
他已经带着昭潭出去了。
商珠缓了好一会走进来,在外室的珠帘边探出一个脑袋,“我二哥哥找你算账了没有?”
阿滢揉着被掐疼吻疼的侧脸和嘴唇,越发不想说话了。
商濯夜里没回来。
他派了手底下的人过来传信,刑部要审人,走不开,让她用了晚膳早点歇息,特地吩咐涣月盯着她吃药。
刑部的大牢灯火通明,刘家牵扯的人已经被铲除了大半,许多人嘴硬异常,不肯透露一丁半点相关,甚至有一部分人,头一日被捉进来,后一日撞墙自尽。
“殿下,传信的人已经回来了,迟姑娘那边您放心。”
昭潭不知道有什么好回信,府上高手如云,迟滢在府上能有什么事情?还有淳安公主陪着解闷。
“你让人去查皇宫内的池潭。”
“若是发现密道,设立机关,派精锐留守,做得隐蔽些,不要打草惊蛇。”
“是。”昭潭领命去办。
刘家牵扯的人已经快要被打下来了,商央穷途末路,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上次的信送出去到现在,他依然在谋划什么。
左不过是为了权势富贵,冲着龙椅而来。
皇宫已经布置妥当,下狱的朝官如此守口如瓶,想必是明白了商央的后招,笃定他的谋算会成功,所以才会心甘情愿趋之若鹜。
太医说蛮女体内的寒气是夜游所致。
夜游?
汴安皇城戒备森严,商濯之前一直在想,她纵然迷晕了身边的人又是怎么离开椒房殿的?
纵然蛮女的手上有他的玉佩也不可能一路通畅无阻。
那段时日她一直去藏经阁看汴安皇城的书目,就算是知道了椒房殿去往长信殿的脚程,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