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男人剑眉紧蹙,阿滢以为又要被说了,商濯只是瞧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反而给她倒了一杯甜茶,放到她的桌前。
阿滢受宠若惊,“......”她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神色,手倒是没有闲着,端着茶水小口小口抿着。
瞧着可笑的同时,竟然让他觉得有些许可爱。
“......”
出了酒楼,阿滢留意到昭潭的手上提了几瓶酒。
马车这次没有再耽搁了,径直回了皇子府。
商濯又进了书房,阿滢得空,她怕商濯又来闹人,带着她在池水当中嬉闹,趁着他忙碌之时,阿滢沐浴净身。
对了,她险些就要将信笺给忘了。
趁着涣月出去了,阿滢拿了出来,展开细看。
果真是商瑞的字迹,他在信笺上说道:迟姑娘若有难处,尽可来寻他帮忙,无需顾忌。
想来,商瑞是瞧出她的困境了。
“......”阿滢深深叹了一口气。
心存感激又看了几眼,趁着涣月进来之前,阿滢火速将信笺销毁。
涣月给她擦好头发,正给她的脸上润肤脂粉,然后听到外面有响声,商濯回来了,阿滢转过身去,与男人对视上。
阿滢挪开目光,从铜镜当中见到商濯往净房去。
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商濯已经在沐浴了。
阿滢小声催促着涣月,“快些擦,我、我有些困倦了。”
涣月擦拭得仔细,“奴婢尽量。”
说是尽量,阿滢依然觉得她慢吞吞到了极点,算着时辰,商濯也差不离要出来了。
阿滢自己动手,听得涣月一声啊呀,里面的男人隔着屏风往外看去,见到铜镜前的小姑娘,把妆奁台上的脂粉罐子一应扫到抽屉当中。
她的婢女语气着急,“姑娘您别慌啊,还要一会子才擦完呢。”
“行了行了,用不着那么仔细,我要先睡了。”
她已经站了起来,屏风上倒映着她瘦削却玲珑有致的身段。
“姑娘,殿下还没有出来,您且要等一会才能歇息,若是您先歇息了,这不成规矩。”
阿滢很不情愿,“我知道了。”
好在,不多时商濯便穿着中衣出来了。
他挥手让丫鬟们全都下去,随后商濯指着一旁的巾帕,阿滢懂了,她上前给商濯擦发。
擦发的小半柱香里,谁都没有说话。
擦好了头发,阿滢坐在一边,她正等着商濯张口去歇息,男人却道,“引春楼的酒是汴安一绝,今夜我们一道尝尝。”
喝酒?
“夜色已晚,明日殿下还要忙朝廷的事情,改日再喝罢?”
“我让人今日从地窖里取出来的,已经启开了,今日月色不错,便今日罢。”
他这样说,阿滢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跟着他往外走,去寝院的亭子。
临出门时,男人取了一旁的大氅给她包裹起来,乌发也拢了进去,仅露了一张小小的,不施粉黛的玉面在外。
亭子那边四面放了垂栏遮挡,里面置放了灯笼,桌上有酒在温着,还没有到亭子里,隔着一段距离,阿滢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进去了才知道,旁边还放了外邦进贡的蜜果。
“......”
盛酒的杯盏跟汤泉旁的盏是一样的琉璃玉。
阿滢落座后,忍不住耸了耸鼻尖,酒味醇香浓郁,的确是好酒。
还没有喝,她仅仅是闻了闻味道,便晓得了。
商濯给她倒了一盏,“尝尝?”
阿滢留着心眼,“殿下不喝么?”
“阿滢怕我在酒里下药?”
“怎么会呢,只是殿下为尊,我抢在殿下前面先喝很是没有规矩。”
“尊卑?”男人低声笑,“往日里不见你与我谈尊卑。”
阿滢,“......”
今时不同往日,怎可同日而语?
他也不怪,倒了一盏径直饮下,随后看向她。
在男人幽深似黑潭的眼神当中,阿滢纵然是想装瞎子也不大可能了,“......”
她磨磨蹭蹭好半响,端起酒盏喝了。
酒辣味足,一盏下肚,感觉肚子都热了,果真是好酒,回味有些甘甜,不知道是什么酒?
她这盏刚放下去没多久呢,商濯给他自己的满上了,又给她的满上,然后他自己喝光了,又看向她。
阿滢的酒量不算太差,这酒也不错,只是这样子喝下去,没几杯她就倒了。
“殿下的酒量超群,我比不过殿下,为了不扫殿下的兴致,我还是少吃些罢。”
商濯看穿了她的心思,“我吃三盏,阿滢吃一盏如何?”
她得寸进尺,“不如四盏,图个事事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