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去, 苏辞晚立刻把他腋下的体温计取出来,看了眼刻度。
“你都烧到39度了!”苏辞晚握着体温计,急得不行, “要不这样, 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
卓亦虽然身体沉重酸软,意识却很清醒,他朝苏辞晚伸出手, “给我看看。”
苏辞晚把体温计给他。
卓亦举着那根细细的体温计,费力辨认了一番, 轻笑了声,“38.9,还没到39呢,没事,我睡一晚就好了。”
他在国外留学那几年就是这么扛过来的,小打小闹的感冒连药都不吃,有一次烧到快四十度,也只是休息了一晚,隔天退烧后照常去学校做report。
“可以不去医院,但你得先吃药。”
苏辞晚看到药箱里还有上次用过的布洛芬,赶紧拆开包装,拿了一颗出来。
她先扶卓亦坐起来,又去外面倒了杯温水喂他吃药。等卓亦吃完药躺下,她又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和颈侧,仍然带着不正常的热度。
“我用酒精给你擦擦。”
布洛芬起效没那么快,苏辞晚只能想办法给他物理降温。
苏辞晚找了一些棉球,蘸上医用酒精,放在消毒过的盘子里。她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去看卓亦。
男人脸颊上泛着高热导致的潮红,浓黑的眼睫紧闭着,透出几分罕见的脆弱和病态。
苏辞晚的目光扫过他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颌线,最后的落在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
她捏着棉球,往他领口看了一眼,低声道:“那我解开你的衣服了?这样擦拭方便一点。”
卓亦无意识地轻嗯了声。
苏辞晚心跳莫名加快,她深吸了口气,俯身靠近,小心地解开他的睡衣领口。解了两粒扣子后,她便拿起棉球,伸进去擦了擦他胸口和腋下。
她不敢多看卓亦的身体,擦拭完后立刻把他的扣子扣好,手刚要缩回去,却被一股力道禁锢住了。
卓亦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怎么不多擦几下?”
苏辞晚:……
她把用过的那团棉球塞进他手心,嫌弃道:“你自己擦去。”
卓亦笑了笑,握住苏辞晚的手,重又闭上了眼睛。
苏辞晚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过去。一个小时后,她又给卓亦量了次体温,38.2,降了不少。但她的神经也没敢松懈,怕卓亦半夜又烧起来。
打了个哈欠,苏辞晚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都十二点多了。她困得要命,回自己的房间却又不放心,干脆趴在卓亦床头,脑袋一点一点,就这么睡了过去。
卓亦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让他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他侧过脸,看到了趴在床边的苏辞晚。她坐在地毯上,白皙的脸被笼在臂弯里,黑发蓬松,淡红的唇微抿着,睡得正香。
卓亦凝视着她的脸,心底瞬间柔软得无以复加。
注视她良久后,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拨了拨她又长又密的睫毛。
苏辞晚秀眉微皱,脸更深地埋进手臂里。
卓亦勾了勾唇,又坏心地用指腹去戳她柔软的脸颊。
苏辞晚烦不胜烦,轻啧了声,睁开眼睛。刚想发火,看到是卓亦的脸,她竖起的眉毛又松懈下去。
“你醒了?好点没?”
她想起身去探他的额头,无奈昨晚一个姿势保持太久,她下肢酸麻不已,起身的时候重心不稳,手还没伸出去,人先扑到了卓亦怀里。
卓亦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近在咫尺的俊美五官带着一丝邪气。
“一大早就投怀送抱啊?”
他用晨起时那种特有的沙哑语调在苏辞晚耳边说话,低沉的气流钻进苏辞晚耳廓,让她整只耳朵都羞红了。
她撑着卓亦的肩头,勉强坐好,绷着脸道:“这么生龙活虎,看来是病好了?”
卓亦忽然咳嗽两声,清俊的眉也皱起:“也没好多少,我喉咙还是不舒服,胸口也有闷……”
苏辞晚打量着他的脸色,将体温计熟练地塞进他腋下,半点都不买他的账。
“我下去买早餐,你要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行。”
苏辞晚简单洗漱了一番,把长发用鲨鱼夹夹在脑后,换了件薄款紫色毛衣,黑色牛仔裤,又进了次卧。
卓亦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苏辞晚走上前,先摸了摸他额头,接着便取出他腋下的体温计。
“37.2,你已经不烧了。”
苏辞晚把体温计放回床头柜,刚要起身,就被男人的大掌揽住了腰。
卓亦一手握着她细白的腰肢,一手把她垂落的一缕头发别在鲨鱼夹上,低声道:“之前怎么没见你穿过这件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