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空碰到了祁骁。
祁骁一遍遍说着她父母的好,一遍遍安慰她正义总会到来。
陪她过生日,忙的时候写一封鼓励她的信。
这些无微不至,包容和贴心。
在司空黑暗的日子里,像是有了一抹微光,让她没有被黑暗吞噬。
祁骁的不懈努力,让司空选择了相信她,相信警察。
当时,司空想,如果所有警察都如同祁骁一样尽职尽责,那么她父母的冤屈,总有一日会被洗白。
可是——
后来,祁骁来看她的频率越来越低,间隔时长越来越大。
她眼睁睁看着祁骁从刚开始的意气风发,慢慢苍老,衰败。
那时候祁骁才二十七八岁啊,多么年轻阳光,看起来却像是饱经沧桑的老太太。
直到后来,她不来了。
司空尚丢了所有祁骁给她的东西,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直到十六岁,离开孤儿院,去打听,这才知道,祁骁调查受阻。
然后,被撤职,失去了可以继续调查的身份。
后来,司空尚终究是没能等到正义。
但她却在父母留下的遗物里,抽丝剥茧,找到了一些线索。
然后,她在二十岁的时候,勾引刘茹,成功引起明镜的关注。
这才知道,当初祁骁走的路有多难。
几乎,是完全走偏了!
“呵呵……”
思及此,司空尚满脸嘲讽:“祁警官,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天真!竟然还想着仅凭一己之力就寻求正义?你怎么这么傻呢?如果真那么容易,当初的你,又是触碰了谁的利益,才导致你被革职?
……
祁骁沉默。
她都懂,她都明白,但她实在是不甘心。
“司空……总有人要去做一些看似无意义的傻事。”
她叹息一声:“如果没有人坚持,那正义更不会来了。”
“可现在来了吗?”
司空尚靠近祁骁,双手揪住她的领口:“你看看现在的我,可是你眼中的正义?”
她又推倒祁骁,自己倒退几步。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是非曲直,黑白对错,明明白白……呵呵……我一直以为,相信你,是正确的。可是后来,才明白……无所谓相信正义……只要你足够强大,哪怕恶事做尽,也有人争着抢着,当她们的垫脚石,背锅的走狗,挡灾牌……”
祁骁看着面前本身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很是好看的人儿,却逐渐疯魔起来。
她心痛不已,觉得对不起司空的父母。
“可是邪不压正。”
祁骁悲慠道:“司空,你现在走的路,只是你认为的正确,但实际上已经歪了。就算你用这样的方式报了仇,你到时候又有何颜面面对你的父母?”
“可若是我连报仇都做不到,更不配为她们的女儿!”
司空尚砸了手边的东西,整个人恨得发颤。
那种恨意,长进了她的骨血里,像寄生的藤蔓,扎根在她每一寸血肉里。
曾经的祁骁,或许拔得掉。
但是当祁骁仕途昏暗,被人拔掉了利爪和牙齿的时候,司空何尝不是认为,祁骁是被她所拖累。
“可我也在为她们报仇……”
祁骁说着这话,却觉得苍白无力。
“报仇?”
司空尚笑笑,声音渐渐平稳下来:“我觉得你可笑又可怜。你以为那些警察真的能抓到她们?”
“司空,以前是因为网络不发达,导致很多信息不完善。但是现在,你完全可以跟警方合作……”
“可是,我不信!”
司空尚眸色深沉地看向祁骁:“曾经,我信过。但现在,我不信!”
“司空……”
“骁姐……放心吧,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而且是安安全全,全须全尾的出去。
说不定,还能捞一场大功劳。
这些话,司空尚没有说出来。
她转身,缓步离去:“这个局,很快就要结束了。且看鹿死谁手!”
祁骁心中顿感不妙。
今天司空尚整个人状态都不对。
这些天她来看自己,很多时候无非就是奚落她没用,没带给她正义。
却从来不曾有今天这般模样。
就像是被霜打了似的,亦或者说是心如死灰。
祁骁心尖一抖,扭头大喊道:“司空,你想做什么!”
然而,司空尚却没有回答,摆摆手,离开了。
另一边。
云裳从车库跟出去,没多久司机打来电话。
“小姐你怎么自己开车走了,你现在肚子都七个月了,自己开车走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