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是瞎的吗……居然会这么看她。
于帘趁机一把搂住郁焉,哪怕郁焉一直在撕咬她的嘴唇,也心甘情愿并且享受地承受了。
郁焉毫无章法,嘴唇磕在了于帘的牙上,她又哭了起来,“我操-你大爷,于大帘你眼睛是瞎的是不是……”
于帘拍着她的背,舌尖一点一点舔舐着她唇上的血,“没瞎,我怕你作死。”
她紧紧握住郁焉的右手,撤开一些,凝视着郁焉的眼睛,“郁焉儿,就算是去地狱,我们也得一直牵着手。”
郁焉心中一震,她哭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于帘知道了,她想干什么于帘全都看穿了。到这会儿了,郁焉才意识到自己如果真的没了,那她和于帘之间,将隔着多么多么遥远的距离。
这人却在她要死的时候,勾了她一下。
于帘任由郁焉放肆地趴在自己肩头上哭,方才打鼓似的心脏这才慢了下来,她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郁焉儿,别犯傻。我还没想分手,想和你再谈一阵子。”
“谈你妈……”郁焉压抑着声音,“等你出来了,我非得弄死你……”
“喔,这么可怕吗?”于帘幻想了一下,“我对于第一次的想象还是十分美好的,你不要太血腥了,郁焉儿。”
郁焉狠狠一脚踩在于帘脚上。
“疼疼疼……”于帘求饶,嘴唇蹭到郁焉唇边,“亲一下亲一下,别生气了。”
郁焉脑子里那根不清醒的筋终于被于帘拉直了,那些必死的想法都缩了回去,让她只想好好把自己埋在面前的怀抱里。
听见于帘哄自己的语气,她又突然想起了老于和顾秋简在一起时,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老于总是习惯挨着顾秋简撒娇,哪怕离婚了这个习惯都没改过来,
“于大帘……”
郁焉唯一一次哭得那么凶,自己停不下来,只是一个劲地勒住于帘的脖子,让她一直安抚着自己,声音低低的,语气温柔的要命。
“别叫了,再叫我他妈要去洗澡换裤子了。”于帘叹着气,郁焉的声音果然小了许多,她心乐面不乐,“不哭了?”
“你他妈满脑子垃圾,我还能哭出来?”郁焉愤愤一抹眼睛,“快点,再给你抱两分钟,我要走了。”
于帘哎哟喂一声,赶紧抱星星抱月亮似的一把搂了上去。
她在郁焉脖子上种草莓,边种边问,“要去干嘛?”
郁焉敏感得又抖了起来,她强撑着,“给你擦屁股去。”
“给我擦什么屁股?”于帘细细密密地啄着,时不时吸一口,“老婆……把你之前的傻逼想法说给我听听。”
郁焉也没怂,坦荡荡地说了,刚说完,脖子差点被人咬断,“靠你轻点!种草莓能种死人你知不知道!”
“呵。”于帘一把放开了她,走开老远,“我亲一口你也怕死了?郁焉儿,原来你那么不要命啊……行啊,去吧,出事了的话,我立马就跟着去找你。”
郁焉不喜欢别人把不好的话挂在嘴边,“有病是不是?闭嘴!”
“我还就不了。”于帘跨开腿,在椅子上坐下,“离了我才多久啊,管不住你就开始撒野是不是?还同归于尽呢,你怎么不扛枪带炮地去干了他们呢?”
这酸劲儿。
郁焉破涕而笑,终于没了力气,笑得倚在了墙上。
于帘也酸不起来了,不能再想,一想就他妈想哭。
两个人对视着。
“我差点就没了。”郁焉静静地看着于帘,“于大帘,是你把我拉回来的。”
于帘哽着嗓子,“我要出去了,非得在床上弄死你……”
生命曾经多次悬于陡崖峭壁之上,风刮过都可能将它脆弱地吹下去,但是心里若有了另一个支撑,那么便可以倔强地、不认输地,站很久很久。
第40章
那场架郁焉最后还是去了, 出乎她的意料,李卫东竟然也亲自去了。
囚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着李卫东撒了气, 鼻青脸肿地看着他, “够了?”
李卫东讥笑,“怎么?还打不得了?”
“苏酥的女儿才五岁就被你弄死了, 你现在还有什么脸在这儿教训我?”囚哥身上的肌肉不耐地动了动,哪怕挨揍,他也依然想对眼前的男人挥起拳头。
“死了就……”李卫东话来不及说完,被囚哥一圈揍回了肚子里。
两边都带了很多人,郁焉退到一边暗暗观察着, 眼见着张囚跟李卫东扭打在一起, 两边跟着的人也都不是些没名没分的小混混,都是跟着两边的老大混了很久的兄弟。
两帮人很快纠缠在一起。
郁焉松了一口气,她不去淌浑水,浑水还真就没泼到她身上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她从废工厂的后门摸了出去, 再不管背后那些声音,一路朝着漆黑的前方大步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