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呗,晚安。”郁焉摘了耳机,嚼了会儿口香糖,吹了个半圆不圆的泡泡,“啪”一声破了,她索性吐掉,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转圈。
手机屏幕还在闪烁着,群里的消息断断续续的,但是一直都有人在聊着,楚扉然期间也插过几句,言语里透露和平时高冷不同的娇羞,在这个都是女孩的班级里收获了足够多的羡慕和嫉妒。
郁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像柴可可说的那样,她喜欢楚扉然不成?
不然,为什么心里老有点不是滋味呢?
这种不是滋味持续得不是很久,于帘和楚扉然作为班集体唯一一对“自产自销”的,倒没有什么秀恩爱的臭毛病,估计也是因为许睦桐盯得紧,两个人顶多下课一起出去走走,有时候饭都不一起吃,还是没给班上这么多单身妹子造成过多的伤害。
郁焉心里有点介意和“有家室”的人做朋友,谈了恋爱就意味着行动自由受别人的限制,玩也玩不痛快,还不小心会惹人家吃醋,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
她自觉地减少了和于帘的交流,平时开开玩笑也不再过火,那个度把握得格外好。
这么一来,于帘反而有点不舒服了,“犯病呢你?就这一份答案了,你抄不抄?”
马上就要月考了,各科老师不要命似的给她们布了超多量的课后作业,于帘做不过来只能抄答案,班上按照科目分成小组,每个小组做一个科目,做好之后互相抄。
答案发下来到她们这桌只有一份,得两个人凑在一起抄,郁焉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决定自己做,结果被于帘杵了一肘子,她反过头去,“这我会做,不抄,我要做好学生。”
“好个屁呢,五分钟之后就要检查了,你脑子这么好使?”于帘没好气地把答案往郁焉那边推了推,又伸手勾着她的领子扯了扯,“快点的,赶紧抄。”
郁焉觉得脖子上像有小蚂蚁在爬似的,她反手挠了挠,大难当头保命要紧,埋下头和于帘肩挨肩头抵头靠在了一起,疯狂抄了起来。
“于大帘,这什么字啊?”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写的草书,十个字当中总有那么七八九个认不出来的,郁焉看着于帘动作飞快,“你抄这么顺畅,莫非也是草书后人?”
“这些答案不都是套话吗,认出来几个字就大概知道这句话在写什么了。”于帘写着写着,突然停住,扭脸看郁焉,“郁焉儿,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以前成绩还不错?”
郁焉哽住,“……你的成绩关我屁事?”
于帘舔舔嘴唇,“我就是觉得,在一些方面我比你优秀,我心里就挺舒坦的。”
优越病,郁焉哼了一声,“抄完没?抄完把你的给我看,这字实在太神了,一个都不认识。”
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嘀咕完了又笑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有几个女孩子下意识看了看楚扉然,发现她也在看着这边,表情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噫,吃醋咯。”有人小声说。
柴可可从抄答案的伟业中抽身出来,朝那人一瞪,“说谁呢你?!”
无辜群众:“没说你呀……”
***
南方的雨季席卷而来,第一次月考也跟着一起降临,于帘开考第一天还被外婆塞了个符带在身上,说是拜过文曲星的,特意开了光。
“都什么年代了?”于帘无语地看着自己衬衫领口里露出来的一截黄绳,感觉审美遭受到了挑战,“我能摘了吗?揣口袋里也行。”
“不行不行,这得挂在身上,靠在心口才管用。”外婆才不管那么多,帮于帘把符戴好的同时顺便理了理她早就看不惯的领口,“敞那么大,也不怕被人看了去!”
“好看就是用来给人看的,藏着掖着干什么。”于帘站着没动,任由外婆帮自己把衣服扣子扣得整整齐齐,最后戴上酒红色领结。
“这才像个样嘛!”外婆满意极了,“像我,也像你妈。”
于帘快投降了,“我走了,考试都要开始了。”
另一边郁焉也差点怀疑人生。
红园里一堆小孩给她送文具,说祝她考试顺利,最好进步个几名,别再粘死在年级倒数榜上了。
“焉焉姐姐,红妈妈说这次你不考好她就不让你再出去赚钱了。”小艾发着愁,抬头看着郁焉,“那我就没有棒棒糖吃了……你可千万要考好啊。”
郁焉干笑,“我……尽力。”
被一堆小祖宗缠着,她背了半个书包的钢笔、自动铅笔、橡皮、卷笔刀,终于抽身离开了红园,看一眼时间,再不跑就要迟到了!
她掐着点赶到教室,许睦桐正在告诉大家考号和考室,班上的位置被排成了三十人的考场,摆放比平时更宽松一些,于帘的位置和她的隔了一条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