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路费很贵,于帘自己没出钱,让老于同志全包了。
其余筹备婚礼的钱,是于帘和郁焉共同的积蓄。郁焉喜欢攒钱,但于帘不喜欢,不过她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于是钱便也被存了起来。两个人你存一点我存一点,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慢慢累积下来,已经是个客观的数字。
也许答案,就是为了今天吧。
来自海面的风似乎裹着冰,吹在脸上却又意外舒服。她们的婚礼在小镇上,小镇却在海上,一座城堡似的建筑便是婚房,梦幻得让人几近要在这浪漫里迷路。
安宁死死掐着柳平阳的手臂,“好浪漫!好!浪!漫!”
柳平阳不幸地壮烈感冒了,抽着鼻子陪着这位姐姐看雪,“嗯嗯嗯,浪漫……不过是我的话,我会把这座城堡买下来,而不是只租它一个星期。”
安宁:“……”
人群熙熙攘攘地凑在一起,共同等待着晚上仪式的开始。这次的婚礼主持是安宁和柳平阳,于帘不仅免费请他们来参加,还给了他们出场费,秀了个够。
老于他们也都来了,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身体经不住长途的飞行,于帘也答应了要给他们现场直播。
郁澜和于湳被老于夫妇、顾秋简夫妇,还有单身的红妈团团围住,俨然成了个供参观和欣赏的小国宝。两个人只在视频里见过眼前的人,突然变成真的了,一下子还真没缓过来。
顾秋简逗他们,“叫奶奶。”
郁澜便和于湳叫她:“奶奶。”
“哈哈哈!”顾秋简某些方面可能被老于传染了,“他们叫我奶奶!”
红妈无奈,“听到了。来,叫外婆?”
两个人又叫:“外婆。”
红妈扬唇笑起来,“诶。”她摸出两个红包来,塞进了郁澜和于湳的手里,心中无限动容。
郁焉往后,真的圆满了。
外面热热闹闹的,两位新人却在化妆间里接吻,险些还亲出火来。幸好礼服是西装,不方便脱,这才止住了于帘的手,她喘着气,垂眼看着郁焉,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郁焉被亲得眼角泛红,见她笑,便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完了,又骂她,“笑屁啊。”
于帘说:“开心。”
听过她嘴里许许多多的情话,腻死人的有,言辞华丽让人动容的也有,但都没有这两个字来的真切。
郁焉点点头,“是吧?我也很开心。”
漂亮的新娘身穿白色西装,笑弯了眉眼。
夜幕降临的时候,远处似乎能看见流光溢彩,就在这样的时刻里,郁焉和于帘开启了她们今生唯一一次的婚礼。
安宁和柳平阳说了一些祝福语,宾客们在两旁落座,大海上吹来潮湿的风,白色的纱和花朵在空中飞舞。
安宁握着话筒,“首先让我们欢迎第一位新娘——当然,她有时候也自认为新郎。”
宾客席传来一片笑声,于帘在城堡的大门后站定,听见这话笑了笑,对郁焉说:“叫老公。”
郁焉就在她手边,闻言不睬她,反而推了她一把,“叫你出场了,别闹。”
厚重的大门被人推开,迎面而来的是海浪声与掌声,人们都站了起来,满带笑意地看着她们。
于帘迈开腿,走出两步,又突然回头,弯了弯眼睛,“我在尽头等你哦。”
郁焉:“好。”
于帘便一步步走向红毯的终点。在她走的过程中,安宁拿出一张手卡来,用轻缓温柔的声音念了起来,“我手里有一封信,这封信来自另一位新娘,郁焉。于大帘,此时此刻,是我从没想过的,我们的婚礼。你正走在红毯上,我在你的身后望着你的背影。不过你不要回头,我可能正在哭鼻子。好听的话总是你说给我听,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也是最能拿捏我的人,所以现在,我也想对你说一句情话——”
安宁念到这儿便停住了,于帘还差几步才到尽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安宁晃晃脑袋,“这句话太羞耻,我决定让郁焉自己来说。”
于帘勾勾嘴角,走到了位置站定,然后转身,看着郁焉,抬起手臂冲她挥了挥。
她很喜欢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冲郁焉挥手,对方能看见她,会被这个动作勾起欢喜和期待,想几步跑过来跳进她的怀里。
郁焉在原地站着,确实有些按耐不住。
柳平阳此时出声,“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另一位新娘,郁焉。我的手里同样也有一封来自于帘的信,内容是这样的:郁焉同学,很高兴还可以叫你同学,并且不觉得奇怪,毕竟当初泡上你的时候,你也才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