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象总是美好的。
且不说郁焉假期到头, 正月十五都没过就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上，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和于帘一起去家具城逛，就是于帘自己，都被几个出了问题的项目绊住了脚。
领养的手续还在走, 没有批下来, 于帘和郁焉抽空去看了看郁澜和于湳，心里有些抱歉, 毕竟除夕夜答应了他们过完年就接回家的。
谁知道两个孩子都特别大度，郁澜抿了抿小嘴，“没事的, 我们没有关系。”
于湳想说些别的，但是被他哥一瞪，只好也跟着点头, “大妈小妈，没关系的！”
郁焉伸手, 在他们两个脸上掐了一把，“不用很长时间的，我们的新家马上就装修好啦，等手续下来了，就可以把你们接回家，送你们去上幼儿园了。”
两个小男孩连连点着头，但是看他们的眼神，却似乎并没有被郁焉嘴里的美好想象所触动。
郁焉的手僵了僵，这是失信了吗？她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做父母的第一步就出师不利，两个小屁孩根本就不相信她了。
但是这确实是领养的一个痛点所在。
尤其是郁澜和于湳不是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他们清楚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郁焉和于帘更是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好好的一个家庭彼此都清楚没有血缘所在……要变得幸福起来，何其困难。
未来的路很长很难走，但是郁焉对此满怀信心，她也不再多说什么，承诺给多了又不实现，确实有点不是人。
离开的时候，郁焉叹了口气。
于帘敏感地听到了，偏头看她，“怎么了？”
“就是觉得不该答应小孩子答应得那么彻底，我们自己都没办法实现那些话……”郁焉有些郁闷起来，“乱七八糟的，新生活遥遥无期啊。”
于帘的脑回路这时才回到正常轨道上来，她顿住脚，“所以，刚刚俩小屁孩的表情是失望？”
“那不然呢？”郁焉也是佩服她的神经可以粗到这个地步。
于帘想了想，“你等我一会儿。”
郁焉好奇，这是要干嘛？
她折身回去，没几分钟后又出来了，脸上带着笑容，伸手一搂郁焉的肩，“走吧，处理完了。”
郁焉伸着脖子往里看，“你干嘛了？”
“揍了他们一顿。”于帘笑眯眯的，“有一些家庭教育，我不介意现在就开始。总得让他们知道，在大人面前不能摆臭脸。”
郁焉震惊不已：“……你，于大帘……”
于帘看她想转身进去，直接把人拦腰一抱，半抱半拖地把郁焉塞进了车里，驱车去了新家的方向。现在她们只有晚上的时间能利用，得抓紧把新家布置好。
小屋子里，郁澜和于湳盯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手心，都有些愣。
他们那小妈走了又折回来，莫名其妙地让他们伸出手，然后卷起一本书就在他们的手心里狠狠抽了两下，把两兄弟彻底抽懵了。
“名字都给你们两个取好了，说我们是你妈，就是你妈。”于帘不看于湳，直接瞪着郁澜，“不准想东想西，乖乖等着我们来接你们，听懂了没有？”
郁澜听懂了，但是垂了垂眼睛，失望和不相信溢于言表，全从眼神里流露出来了。
于帘便趁他不注意，又抽了他一下，郁澜这回吃痛，嗷得喊了一嗓子。
于帘又重复了一遍，“听懂了没有？”
郁澜终于放弃抵抗，“……听到了。”
“你们跟我回了家，天天都得挨揍，真不知道你们在盼望什么。”于帘喃喃几句，她的教育方式简单又粗暴，实在不懂这两个孩子怎么那么盼着被她们接回去。
门被关上，打了他们的人转身就离开了。
郁澜和于湳捧着小手心，两相对视，眼里都冒着泪花。
于湳撇着嘴，“哥，小妈打我！”
郁澜吸吸鼻子，“嗯，她也打我了。”
于湳一抹眼睛，“小妈太坏了！我们还要她做妈妈吗！”
郁澜看了看自己从没被人打过的手心，一下子就坚定想法了，他点头，说：“要。”
于湳在小椅子上坐下，他这个年过得很开心，好吃的好喝的都有，还有哥哥和小朋友们陪着，可是大妈和小妈一来他就不开心了。
心里觉得害怕，空落落的，感觉这些人还是会突然不要自己。
郁澜看他犯懵，爬到床上，拽过被子，拍了拍枕头，“过来睡觉。过几天她们就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