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妈真是上年纪了，搞不懂年轻人之间的七七八八, “你们怎么了嘛？”
郁焉抱起手臂，“小艾回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想说来着啊, 小艾没让，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红妈觉得自己无辜，也觉得小艾无辜，“再说，这次红园搬到这边来，地方还是小艾替我找的呢，要没有她，我拿着那些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
“什么？”郁焉气得呼吸都重了，“搬之前她就回来了？”
红妈点头，“她一回国就来找我了，还好红园没搬，我就一直让她留在这儿。反正她现在也还没个着落，工作都没有。”
郁焉想起苏婉婷现在气人的样子就牙痒，苏酥是怎么把人养成这个鬼样子的？要不是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郁焉非得追过去和苏酥打一架不成。
红妈还是偏袒郁焉的，走近一些，“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嘛？以前你和小艾不是很好吗，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要和我抢人！
郁焉怎么说得出口。
面对着红妈，郁焉还是把一肚子压了压，没发泄出来。她转身烦躁地在厨房里转了几圈，看见了个西红柿，放到水龙头底下冲了冲，张嘴咬了一口，就当自己是咬在了于帘身上。
说到底还是于帘惹的祸。
远在万里之外的人打了个喷嚏，哆嗦了一下。
“算了，没什么大事。”郁焉看着外面的院子，一堆小孩儿闹来闹去，也不嫌累，“我可能就是没缓过来吧，小艾她……变化有点大。”
“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变化？”红妈叹气，“郁焉啊，我现在看见小艾总是会觉得对不起她……每一个送出去的孩子，回来的时候但凡露出一丁点的不开心，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
郁焉低头，安静看着红妈。
“我哪儿能没感觉出来？以前的小艾胆子多小啊，你看看现在，那性格完全长反了。”红妈摇了摇头，“我不说这种变化不好，就是让我觉得陌生，但是再陌生，她还是小艾啊。就算是凭着以前那些情分，现在你也不该对她摆脸色。”
郁焉又狠狠咬了几口，“嗯。”
“你也快做妈妈的人了，懂点事，别老发脾气，被帘帘宠坏了是不是？”红妈嗔怪起来。
终于听到一句舒坦的话，郁焉肩膀一松，表情也柔和了一些，她拉开门，故意大声回道：“没办法，还真就是被宠坏了！”
管它十八还是二十六，该幼稚就是要幼稚。
郁焉上楼去换衣服，余光瞥见苏婉婷蹲在客厅里和几个小孩儿玩游戏，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苏婉婷仰起脸，无辜地冲她一笑。
郁焉像没看见，满不在乎地上去了。
精心打扮了一番，郁焉拿捏着尺度，确定自己看上去年轻又阳光，同时还不失成熟魅力，这才走到阳台上，给于帘打了视频电话。
阳光正对着她的脸，十分耀眼。
于帘被苏婉婷戏弄了一回，正提心吊胆等着郁焉的电话呢，几乎是刚接到邀请就接受了，刚张嘴想讨饶请罪，却突然被自己老婆的美颜暴击了小心脏。
郁焉咧开嘴，“新年好哇，于大帘。”
于帘愣了愣，“……新年好。郁焉儿，你还好吧？”
郁焉笑得十分端庄，像在镜头前那样，“你指什么？”
“……”于帘感觉大事不太妙，郁焉这样子太奇怪了，但是她向来是主动认错的，这次就算没摸准郁焉是个什么情绪，也一张嘴把话交代出来了。
“老婆，我想汇报一件陈年往事。”
郁焉在吊椅上盘腿坐好，依旧笑着，“你说。”
于帘便把自己当初被小艾“非礼”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番，两三句话能说完的事，她说了四五六句，终于把郁焉的脸给说臭了。
郁焉危险地眯起眼睛，“哦？你他妈？”
“是的，我他妈。”于帘老实认错，“老婆我错了。虽然亲的是我的脸，但我身体的每一寸都是老婆的，所以还是我的错——老婆我想请求组织的原谅。”
郁焉深吸了几口气，突然好像给气笑了，脸上的怒意里破出抹笑来，“于大帘，你认错的态度我一向很满意。”
于帘装作惊喜，“真的嘛？”
郁焉知道这人脾性就这样，于帘领地意识向来强，她不但认为自己的东西只有自己能碰，甚至认为自己也只有自己的人才能碰。好歹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郁焉要是在这个问题上怀疑于帘那就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