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播出之后，收视率在主持人亮相的时候便爆了一次，在一个被评为“校草”的男孩发言时又爆了一次，播出结束后小孩儿们的发言又在新闻稿上爆了好几次。
郁焉旗开得胜。
那个校草说了一句，“我想拿到最有故事感的剧本，演最不像我的人，接受到最多人的赞美。”
柳平阳不知道是嘲笑还是鼓励，来了一句，“你可太有想法了。”
这句话也没惹毛那个男孩子，反倒把主持人和嘉宾之间的气氛调动了起来。录制结束后，郁焉听到安宁说，她从来没有和嘉宾聊天聊得这么开心过。
他们的讨论介于访谈和聊天之间，不用太拘谨，也不会太随意，听者可以当真，也可以就听那么一耳朵，真真假假只有真正在乎的人关注。
第一期节目算是获得了小小的成功，节目组的斗志终于燃烧了起来，然而底线却还在，郁焉都快举双手投降了，“行，每期改一点，效果好就继续做下去，可以吧？”
组里全票通过。
郁焉的精神这才松懈了半分，她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又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录制完了下一周的节目，她和安宁、柳平阳一起把节目过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这才下了班。
于帘告诉她会晚点回来，郁焉没多在意，绕到菜市场买了菜回去做饭。昱昱那傻狗如今嘴叼了起来，竟然馋上了排骨这等高级食物，还要吃糖醋的，差点被郁焉扫地出门。
***
熟门熟路地开车到了红太阳福利院门口，于帘从后备箱里抱出来一箱零食，从大门里迈了进去，兜兜转转绕过好几条回廊才到了小朋友们写作业的地方。
这里的孩子们比红园的乖多了，没有一个敢上来抱大腿的，但是于帘来的次数多了，也不算面生，小朋友都停了笔，仰脸看着这个个子高高的阿姨。
于帘买的零食都是分装好的，她交给老师，让人家帮忙发一下，然后问了一声，“那俩孩子呢？”
“小龙和小虎？”女老师戴着眼镜，笑得挺开心的，“在里面那间呢，外面人太多了。”
于帘听见这两个没水准的名字就头疼，她刚要往里面迈腿，突然看见有个小胖子先她一步进到小房间里，伸长脖子，用那种很欠揍的语气喊了一句——
“龙龙，虎虎，你们的妈妈又来了哟——”
这就好比小时候，女孩子去别的班上找男孩子，总会有那么一个不要脸的倚在门边挤眉弄眼言语调笑的，小胖子演这个角色演得乐此不疲。
于帘大步走过去，在那小胖子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让开。”
小胖子长得也颇为喜感，完美地和于帘过去的记忆贴合在了一起，她嫌弃地啧了一声，弯腰走进那间让她都站不直的小房间里，看见那俩不禁逗的孩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羞得满脸通红。
“阿姨，你坐吗……”六岁的叫小龙，更明事理一些，立马站起来把椅子让给了于帘。
于帘也不客气，拉过来就坐下，手撑在桌上，眼睛扫了几眼他们的本子，“干嘛呢？练字？”
一整面的都是“一二三”，十分宝气。
大概这话里的取笑有些明显，两个男孩儿的脸色又白了一些，赶紧把本子盖上了，不好意思再让于帘看。
“能数到一百么？”于帘知道他们都还没有上幼儿园，顶着西瓜头的脑袋一看就不太聪明，名字也蠢里蠢气，但是面相不傻，两个人的眼睛都亮得像宝石一样。
是那种珍贵的、不容忽视的宝石。
小虎声音怯怯的，“我们都会。”
“是吗？”于帘大爷似的翘起腿，“嗯……三十三，就从三十三数起，数到一百给我听听。”
两个人怎么数？一起数？还是一个数完另一个接着数？
于帘出声，“一人数一个数，谁错了我打谁。”
小龙抿了抿嘴，“33。”
小虎赶紧接嘴，“34！”
“35。”
“36……”
于帘的眼珠子在两个孩子身上转来转去，心里八分玩味两分欣赏。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上赶着凑过来是要做什么，见“情敌”？看看未来的“儿子”？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那回原本只是打算来见一面的，远远看完就走。谁知道竟然刚好赶上他们和人打架，老师也不在周围，于帘没办法，只好亲自出马把他们拉开了。
她可能是抽风了，下意识就把这俩崽子护在了身后，赶走了那群挑事的小屁孩之后，转过身就开始训他们，跟训自己家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