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边不久,秦音都感觉自己长肉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过年回到家里,爸妈会当着她的面问:我女儿呢,我那么大的一个女儿怎么不见了?
“好。”她夹起了一块麦饼,安静地吃着,再灌一口豆浆。
吃到后面,饱得吃不下了。
吃饱喝足,她撑起下巴,眉目间的雀跃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惆怅。
“我昨天,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明知道薛泽肯定会画得很烂,还让他拿最烂的画去展览,断他画路。”
黄鱼面用大碗装着,汤汁被炖成了乳白色,顶上码着滑嫩黄鱼片,就算不蘸酱汁也很鲜,再一口还烫着的汤下去,秦音的唇被热得泛红,被烫得“嘶”一声。
陆观止看向了她,温声道:“汤还热,放凉点再喝。太热了对食管不好。”
很丰盛的早餐。
这边的早餐一直都很丰盛,秦音也是后面问了孙姨才知道,陆观止讲究养生,家里不仅有请厨师,还有配备专门的营养师,保证日常营养均衡。
也不知道他在办公室里,喝的是枸杞水还是咖啡。
按这架势,估计得是枸杞水。
“不。”陆观止实事求是地分析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他这么简单地就带过。”
“你会怎么做?”
他微笑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笑容一看就打着叫人不寒而栗的主意,秦音默默按下了好奇心,不吱声了。
“音音刻得真好啊,活灵活现的,奶奶要把这画放到书桌上,这样每天都能见着了。”
秦音眼眸笑得微弯起来,“奶奶喜欢就好,下次我还给奶奶画。”
陆长良在旁边不乐意了,醋溜溜地看老伴的画一眼,心里酸,但又不好开口和孙媳讨要。
早知道陆爷爷会有反应,秦音笑着,又将藏在身后的另一个画框拿出,是一只在笼中歪头梳理翅膀的鹦鹉。
吃过早餐,他们启程去到老宅。
陆观止常常会抽时间回去看奶奶,秦音前些日子要比较忙一些,他没叫她一起去。
前些天奶奶念叨到了秦音,也确实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秦音很喜欢李容惜,去之前,还带上了上周做的木刻版画。
刻那画的时候,她想到了河上飘着的莲花灯,如今做好了,送给奶奶正好,莲花灯是祈福用的,寓意很好。
这画也就比A4纸大一些,李容惜抱着画框瞧了又瞧,声音装满欣喜。
不过这幅就不是木刻版画的了,她手艺生疏,摸索学习着刻,好久才刻出那么一幅。
即使是这样,陆老爷子也被哄得服服帖帖,跟李容惜炫耀起来。
“你看这个神态,和地瓜儿真像,羽毛也画得逼真,连颜色也一模一样!”
地瓜儿是老爷子给他的鹦鹉取的名字,说是当初那只鹦鹉的背影像一根地瓜,就给叫了这名字。
两位老人斗起嘴来,秦音眼带笑地看着,心底放松许多。
她和爷爷奶奶的关系特别好,小时候父母忙着教书,就是他们带的她。
后来高中时俩老人相继过世,秦音伤心了很久。
今年,她又遇见了三位可爱的长辈。
有时候也会天真地想,是不是过世的二老看她太想念,偷偷在另外一个世界给她引路人,才能叫她有幸遇到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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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也和上次一样,在陆观止房间午睡。
她去到书房,好奇地问陆观止桌上那个摆着的八角亭模型。
他将架着的平光金丝眼镜摘下,应道:“这是我十三岁那年,参加模型比赛做的。”
“十三岁?这么厉害。”她有些的讶异,这模型很多讲究的细节,打磨得也够精巧,一点也不像是孩童做出来的。
“不如太太厉害。”他轻笑,反问她,“不是困了吗。”
“是的,昨天睡得晚,好困哦。”她打起哈欠,不再与他聊天睡觉去了。
午睡结束下楼梯时,李容惜面前正放着本相册。
她瞧见了两人,出声喊秦音来看陆观止的童年照片,还说有几张是绝佳珍藏,是她赶在被陆观止销毁前特地保存下来的。
陆观止闲适地站着,无奈道:“奶奶,您就知道打趣我。”
“给你媳妇儿看照片,天经地义好吧。”李容惜一点都不接他这茬,给秦音翻起照片。
秦音很想知道那几张被销毁的照片到底是什么。
顶着陆观止那叫人颇具压力的眼神,她凑过去看相册。
嚯。
她憋着笑,没想到居然是个额头上落一红点的端庄男娃。
和他现在可真不一样啊。
“还有这个,他五岁闹腾,性子静不下来,我就让他画画,他倒好,颜料搞了满脸,把自个儿当作了画布,我当时就寻思着一定要拍下来,等他大了让他自己看看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