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荡荡的房子,秦音纠结许久,还是决定叫司机来带她回家。
从自己这层下电梯,她见着了个陌生男人在等电梯,灰色的短袖,戴着个鸭舌帽和黑色口罩,身高较之她要略高一些。
她还有事要拜托陆观止帮忙,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去酒吧没和他说,也没回复他的消息,确实说不太过去。
秦音关掉手机,惆怅地望着窗外被车速模糊的绿植,突然想起苏凌玉送她的那件新婚礼物。
她看了下自己的课表,明天一整个早上都没课。
实在不行的话,就采用最后那个哄人方案吧。
实在是没有哄异性的经验,秦音在各大软件搜索相关的攻略,试图找个能借鉴的方法。
做饭首先排除掉,她手艺只能算是一般,还不如直接吃家里厨师做的。
手工艺品也排除,等一下她就要到家了,没时间做。
还有个建议挑选合心意的礼物。
一起住了这么段时间来,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需要什么礼物,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他大概是什么都不缺的。
剩下的乱七八糟选项里,提到最多的方法都和夫妻那点事有关。婚后因为各种情况,到现在,他们也没真正意义上的亲密。
做好要怎么哄人的决定,明明应该放松才是,可一想到待会要见到他,莫名就很紧张。
回到家时,陆观止还没有回来。
独自吃完丰盛的晚饭,秦音散了会步,从衣帽间最隐蔽的那个角落里找到那件红色料子。
她将衣服捏在手里,又腾起羞耻之心,慢吞吞地去到浴室换上,外面套件自己最常穿的睡衣,从浴室出来时还是不大自在。
时间已经快到十点,秦音依旧没等到他。
在迷迷糊糊就要睡沉之时,门口终于传来开门声。
灯光大亮,秦音一下便醒了,坐起身来。
他走进卧室,随口问道:“怎么回来了?”
秦音感受着他说这句的语气,似是要比往常冷淡些。
“因为,想你了?”试图缓和气氛,她不太确定地道。
“挺少见。”他慢声说着,抬起修长的手落到领带处。
猜他也许有事不回来了,秦音略感失望。
她坐在沙发上,找了本书来看,却没办法定下心来,索性直接发消息给他,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大约是在忙,他并没有回复。
又等了好一会,她压下心间略烦躁的念头,忽地就明白昨晚陆观止等她消息的心情。
陆观止弯腰将领带捡起,叫她双手合十,又慢条斯理绕着她手腕缠了两圈,打一个工整漂亮的蝴蝶结,随着她动作在腕间轻颤,是一只展翅欲飞却被束缚的蓝蝶。
“我在生气。”他俯下身来,启唇缓道,“知道原因吗?”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看书看不下去,只能将书放回去,躺到床上睡觉。
秦音抓住他下垂的手腕,半跪在柔滑棉缎,仰头看他,“我来吧。”
纤柔的手握住领带,不太熟练地将领带解开,她没拿好深蓝领带,一不小心让它从手间滑落,铺在了地上。
秦音呼吸落进隐隐的酒味,他应当是又去应酬了。
她眨眨眼,“因为我没有及时回你消息?”
“错了。”他轻捧她脸,拇指指腹蹭过轻软的脸。
“因为……”她呼吸放轻,蹙眉思考,“我去了酒吧?”
他轻笑,尾调微凉,“你应该再想想。”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只能转而从以前的事落脚。
“因为我搬出去住了?”
“因为之前没和你去蜜月?”
他站直了身子,只微笑看她。
很显然,她又没猜对。
秦音说到后面也是有些恼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意什么,也不给她松绑。为今之计,解绑了再说。
“那你告诉我,好吗。”她贴近他的怀,声音软和不少,乌黑的发丝垂落着,随着动作轻荡。
男人宽大的掌心抚摸她发顶,语气重新变得温和,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错觉。
“我不会阻止你去酒吧,但你不提前告知我,我会担心。”
秦音怔住,抬起头看他,忽然问了句,“为什么担心?”
“你是我太太,我当然会担心。”
她掩下心底的一些失落,垂头数着地板的花纹,声音低了些。
“我知道了,抱歉。”她挣脱开他的怀抱,伸出手腕,“所以现在,可以帮我解了吗?”
蝴蝶结的一端扯开,她的手腕已经是淡淡的一圈红。
秦音忽地便站起来,闭上眼胡乱吻他,眼睫颤了又颤,闭着眼好似也能瞧见他那张永远疏离的脸,和唇边看似温和实则冷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