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她有邀请自己的老师和师兄姐,他们也都很捧场地来了。
尤其是她的老师魏如,本来在国外参加两个月的交流活动,特地空出行程赶过来,还送了她一幅画。
秦音当然记得,她和这个叫薛泽的画家有过节。
一般画画的时候都需要参照物,这样才能画得生动,尤其是画人的时候,更需要模特。
有次她看上了个模特,后来薛泽也看上了。
秦音和他商量解决方案,哪想他仗着自己是京市富家子弟,直接砸钱把模特抢走,就是不让秦音画。
后来有次和刘晴禾聊天,秦音和她说起了这件事,把刘晴禾气得不行。
“记得啊,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秦音当时那画也就画到了一半,本来是很满意的一张画,想拿去参展的,结果她玩不起砸钱这招,眼睁睁看着模特被抢。
丢了模特,加上受气,那张画她越画越没手感,只能改画其他。
“当然是让他也感觉一下模特被人抢的感觉。”刘晴禾振振有词,“我已经找人联系到了那个模特,和人联系好今天见面了,你今天有时间吧?他现在就在地方了,我把地址发给你。”
秦音不想抚了她的好意,谢过她,叫司机改道去到刘晴禾给的地址。
那是家幽静的咖啡厅,门口栽满了绿植,她穿过门,去到约定的地方,见到一个男人坐在位置上。
她当时没把这件事告诉师兄姐,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帮她砸钱抢回人,但秦音不想他们破费。
刘晴禾语气神秘兮兮,“薛泽最近认识了个新模特,还天天挂口边和朋友炫耀,说他画的这模特,一定能让他在沪市美展上评奖。”
当初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秦音心中已经没有波澜了,兴致缺缺地道:“那就祝他成功吧。”
模特长得挺帅,一眼看去确实很特别,年龄眼见着并不大,乍看阳光细看又觉得沉郁,确实很有创作发挥空间。
他是京市某大学的研究生,延毕了一年,来当画画模特赚生活费。
至于他身上那带点沉郁的气质,他笑说大概是自己读研读出来的怨气。
和他沟通完,秦音成功通过砸钱把他请走了。
“那不行,这口气不能就这样吞下去,他当初故意恶心你,现在不就是个绝佳的回击机会吗!”
秦音一下子就感兴趣了,“嗯?怎么回击?”
居然是男的?
她以为是女性呢,薛泽是出了名的爱画女性,这次居然画起男的了。
为配合薛泽完成画作,这位模特还特地蓄了胡茬子。
秦音让他把胡子都刮了,再找理发师帮他剪个寸头,修剪眉毛,沉郁的气质消散了不少,跟换了个人一样。
她有段时间没画人像的油画场景写生了,现在来个模特,刚好让她重新动手找找感觉。
她坐在他对面,和他就当模特的事情聊了起来。
不知道陆观止是否愿意让人进屋,秦音把取景的地方定在花园里。
她还是比较心疼钱的,不想花那么多钱在置气上,就请了他今天这半天。
就算只有半天,她也有办法让薛泽吃到苦头。
人都已经请来了,就算换个性别也没有什么区别。
模特坐在竹藤椅上,询问需要摆的姿势,以及要不要脱衣服,要脱到什么程度。
后面那句话,可让秦音停住了,有点慌乱地看了来围观的孙管家一眼,忙摇头说不用。
孙管家在旁边看了会,又问了几句,犹豫着走了。
以往秦音画人体模特,更多是在没有自然光的环境中,如今在花园中日光下,倒是多了几番新奇,脑中霎时间跑出了不少想法。
秦音琢磨着下笔,很快便进入状态。
果然,还是抢来的模特香,这半天钱是一点都没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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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沪市,私人俱乐部。
陆观止闲散握着球杆,俯下身眯眸瞄准白球。
下一秒,白球旋转击中最后一颗黑球,撞出清脆的响,一杆清台。
陪同来打斯诺克的谢景啧啧称奇,“你得有几个月没打了吧,我苦练了这么久,连个让上场发挥的机会都不给我。”
陆观止将球杆倚到一旁,“再来,这局让你。”
谢景上前把落袋的球拿出来摆上,新奇地看他。
“怎么着,心情不好?让我来猜猜。”他拖长了语调,“你几天前才刚结婚,现在不过蜜月来沪市出差,别是和你那新婚的太太闹别扭了吧。”
陆观止没作答,微抬下巴朝他道:“开球。”
谢景弯腰开了把球,记着他刚才要让自己一颗球的事,可惜他力度没掌控好,该落的球没落袋。
他没了机会,转而围观陆观止击球,存心想打扰他瞄准,刻意找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