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选了最小的。”
顾宥缦每个房间都看了一下,“这有五个房间呢,哪用得着这么多地方?”
“一间做书房,一间给你做工作室,一间主卧,一个客卧,还有一间做酒藏室。”
听他这么说,倒好像五个房间还少了。
顾宥缦在每个房间转转出出,心里规划着每间房的属性。
主卧带大衣帽间和浴缸,次卧有独立洗手间,书房在主卧对面,工作室和次卧比邻,还有一间背光的房间正好能给周惟深做藏酒室。
手机响了,周惟深看了一眼手机,去了客厅接电话。
男人说德语的声音低低沉沉,在空旷的平层内回响。
顾宥缦用蹩脚的德语水平听了听,大致听到他说“酒庄”“摩泽尔”,可能又是在聊生意。
不知道他语言怎么学的,英法德三种语言他都说得和母语者无差。
顾宥缦忽然又好奇起来了,他到底是在哪个国家长大的?
规划好了所有房间用途,顾宥缦出了卧室找周惟深。他正坐在沙发上展开一只手臂背靠着,长腿搭起,和电话那边道:“Ja,Gebongt.”(定好了)
见她出来了,周惟深伸手向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过去。
“怎么了?”她走过去问。
周惟深拍了下沙发,示意她落座。
等顾宥缦坐下后,他才和电话那边继续用德语交流道:“她在我身边,你们打个招呼。”
我?
顾宥缦指了下自己。
周惟深将电话开了免提,又在她耳边轻声道:“说英语也可以。”
瞧不起谁呢?
她斜睨他一眼。
电话那边的男人朗声道:“Servus!”(你好)
顾宥缦温声回答:“Guten Morgen.”(早上好)
“Vinson,你太太真够可爱的!”
顾宥缦看周惟深一眼。
他翻译道:“他说你可爱。”
她忍不住锤了他一拳,压声道:“我是想问你他是谁。”
周惟深忍俊不禁:“老朋友,认识很多年了。”
听到了他的轻笑声,对面长长地“Ach——”了一声,悠悠调侃道:“太难得,多少年没见他这么高兴过了。”
顾宥缦听懂了,她眨了眨眼,问周惟深:“你这个朋友难道是医生吗?”
“嗯?怎么看出来的?”
她吐槽:“霸总文里都是这个设定。”
“他的确是牙医。霸总,是什么?”
“霸总就是……”
顾宥缦转念一想,不对……
他是霸总,那我不成娇妻了?
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对面的人很有风度地道:“Vinson,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别忘了带她来奥地利看看你的童年。”
电话挂了。
周惟深拿起手机,点开浏览器道:“我查查,霸总是什么意思。”
“别查,不许查!”
顾宥缦脸皮热得发烫,直想抢他手机。周惟深换了只手拿手机,顾宥缦急急去拦,手想撑沙发,撑到了边缘,落空了,一失重,跌在了他身上。
他好像时刻分神注意着她,一只手牢牢揽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里。
顾宥缦松开了揪紧他衣摆的手,伸手抵住了他心口。
手心下的心跳怦怦作响。
她其实没有分清,那是他的心跳声,还是她的。
他喉结微滚,朝她低了低头。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却只感觉额头被轻轻吹了两下。
他低哑带笑的声音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她睁开了眼,嘴角弯了弯,凝视着他温和的目光,突然突然,很想亲他。
第十五章
一个吻其实很轻飘, 只是附唇,唇瓣的简单相贴就能完成。
可她心口慌张地钝跳了许久,她也没能鼓起这份勇气抬抬下巴。
对亲密接触的恐惧还是战胜了一刻的心动。
她撑了一把沙发, 从他的怀里匆匆脱身。
发丝乱了, 她挽了挽披散的长发,将头发掖在耳后, 道:“房子我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对她的逃避不是太意外。
六年都等过了,六十天, 六个月, 有什么难等的呢?
周惟深伸手,在顾宥缦犹豫着将手放在他手心里时, 他又一次将她拉到了身边。
他说她对他时近时远,顾宥缦却觉得是他太强势, 每当她想要远一点时, 他就不容拒绝地又将她拉拽回身边。
客厅空旷得能听见设备间运转的轻微轰鸣声。
他倚靠在奶白的柔软沙发上, 手指从她侧颜挑到额角, 替她捋了捋凌乱的额发, 道:“小时候我的保姆是一个德语说得很蹩脚的京市人,每当我受了惊吓的时候, 她就会像这样, 和我说,呼噜呼噜毛, 吓不着。”
想起他朋友挂断电话前的那一句,顾宥缦问:“你是在奥地利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