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硕大的花园里每天傍晚都热热闹闹的,感世混在一群手脚不便面有病色的人中间,时常感到十分汗颜。不过他贪恋被捧着被记挂着的感觉,只在第一天提了下出院,以后的日子里都绝口不提,相当配合哈布斯“再观察几天”的要求。
这两个人晚上占着医院的床位,白天还要占用食堂吃个黏糊糊的情侣餐,和一群大爷大妈挤占花园里的躺椅坐凳,十分十分地碍事。
这天他们出来占用公共资源的时候,就遭了报应。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小姑娘抱着只戴着耻辱圈的猫陪她妈妈在花园里散步。这位妈妈一只手吊在胸前,步履十分有力。母女两一起撸一只凶到爆炸的猫,嘴上还念念有词:“你怎么不在他摘蛋蛋之前做场戏啊,兽医来做他的时候你该假装和医生抢一下,这样他才不会记恨你阉了他……”
感世的笑容瞬间冻结。
“阉了挺好的呀,晚上都不对着隔壁家的小母猫嚎了,还能少得病,”女孩子争辩道,“阉阉更健康。”
“阉了也好,不过他要气死了,快快快,快搭把手,我要抱不住他了!”
感世被“阉了”这个词四连击,心态爆炸:“我要出院,我现在就要出院。”哈布斯哄着他:“别闹,再观察几天……”亲手拧碎了自己第一朵花的感世小野草当场就炸了:“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出院!现!在!就!要!”
他再也不想在医院里看见这对母女,更不要听到“阉”这个字!感世小阉草心疼死了自己开了五年才开出来的花,想想就委屈地差点哭出来,“腾”地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地跑了。
他健步如飞,脚下生风。后边追着一只更加健康有力的哈布斯。
花园里的老人们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目送这两个小年轻走远:臭不要脸来医院玩情景play的……
第27章
叔祖爷爷
两个人回病房收拾东西,玩一样地住院而后出院。隋遇给他们办出院手续。
感世这些天被黏得紧,不好表现出对季秋多有在意的模样。办手续的时候想着都这么些天了,哈布斯再有什么酸劲儿都该过去了,于是就佯装自然地问了一句:“季秋呢,还好吗?”
他二十年的人生中就捡到了一个同族,那好感度瞬间就爆表了。其心态可以比拟去外地上大学后遇到同乡,分外亲热,不需要缘由。
哈布斯在一边给医院转账,闻言立即悄咪咪挪过来半步,就差把耳朵支起来了。他防季秋就跟防贼一样,尤其是感世和他一起消失一会儿就变成一棵蔫蔫的小草之后。他嘴上没多问,心里就跟百爪挠心似的,唯恐又冒出点他抓不住护不牢的变故来。
隋遇没有看感世,反倒意味深长地瞅了哈布斯一眼才开口:“情况有点复杂,我哥最近就季秋的归属问题和老爸吵架呢。”
时间线回到他们归来那天,感世和哈布斯直接往医院一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玩情景play。宗正谨记哈布斯那番“老夫老妻必须不要脸”的教导,当天晚上就去纠缠隋安。隋安在人后口气严厉地指责他以身犯险擅自离开地球,这厮不愧是高材生,就这样还能顺杆爬:“你埋怨我不爱惜自己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我也为你的安危牵肠挂肚吗?”
咻的一下,正中红心。
当天晚上隋安就被拿下了,各种play。
早上宗正神清气爽从房间里出来,迎面碰上一只季秋。宗正表现地还算大方,要是连两岁的小宝宝都容不下,他就白活了四十年。他拍拍季秋的肩熟门熟路下楼做早餐,还很友好地把季秋也带上了:“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别去叫安安了,让他再睡半个小时。”
到此为止,一切都朝着明朗的方向发展。
坏菜的点在研究院那边。隋安一开始接触季秋的时候就偷偷拿了他头发去化验,研究院保存有季秋的基因样本。他身份一暴露,那位研究员就珍而重之地把基因纳入数据库,录入的时候还抱着淘金的心理把坎泽尔的基因信息调出来对比了一番。
这不能怪他们多想,毕竟是珍奇人种,随便牵两只出来都有可能是血亲。
再怎么人种殊异的父子也逃不开一个科研狂魔的研究探索,并从迥异的外形发现血脉相连的证据。这位大兄弟对比了一晚上,中奖了:他发现了帝休王后弄丢的孩子。
隋元帅坚决反对把季秋放他们家户口本里:这可是坎泽尔的孩子,我们家没有立场让人孩子跟自己姓。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可不能糊里糊涂,这关乎到我们星系和莱巴星的外交问题……
能把政治犯哈布斯流放到银河系,两个文明之间的关系无疑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