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闷了吗?”秦榆从被中露出头来,迷迷糊糊询问方才开窗的事。
“方才莫喻辰离开了。”
影影行步至床边,秦榆脑子发懵,没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她现在要做什么。
最后她抬着两只胳膊竖起来,影影看了一眼,心领神会,拉她起来。
秦榆打了个哈欠,似是想清楚了,“他居然没跟我道别,这个没良心的,亏得我照顾他那么多年。”
影影挑眉,怎么照顾?以毒药滋养?
“他来时见你没醒,不舍得打扰你,托我与你说一声。”
“现在几时了。”
正午才过不久。
秦榆起来收拾行囊,既然醒了,便不多耽搁时间,越早回药庐越好。
她们的东西不多,也就几件换洗的衣服。
秦榆给影影上药后再看了下情况,骑马能快一些到达,但影影的伤口怕是会裂开,秦榆只好勉为其难的展示自己驾马车的技术了。
她再一次换上面皮,一个五大三粗的矮个马车夫在影影面前转了一圈,女子清铃般的声音说道:“怎么样?姐姐的技术,是不是神乎其神?”
她逃跑时常扮成这马车夫,蹭别人的通行令,完事后还能拿到一笔钱,再悄无声息地消失,大多时候都能让人跟丢行迹,她对自己的易容之术自信不疑。
影影愁容满面,怪,实在怪,亲眼看到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变成一个男人,现在在她面前转圈的人,女子曼妙的身姿顶着与身形不符的粗犷男子头颅。
她迟疑道:“能变得好看些吗?”
秦榆往镜子前走过,确实有点丑。
秦榆微凉的手放在影影脸侧揉了揉,惋惜中颇有些得意地说:“我怕太帅了遇到女匪劫色,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影影拍开秦榆的手,炸起一身鸡皮疙瘩,脸色有史以来少有的复杂。她知道这是秦榆,心里却莫名反感她现在这张脸,被摸的一下她感觉她不干净了。
“那这段时间我不要你涂药了。”顶着这张脸就别碰她了,她很嫌弃。
“就那么喜欢我本来的面貌?”秦榆带着笑颜凑上前。
影影嫌恶地推开她的脸,她是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猥琐吗?这张脸与当初那个养父有几分相像,让她想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秦榆敏感地接收到影影无意流出的杀意,顿时向后退了几步,举起来投降的手摇了摇,“好了好了,不闹了,等我换身衣服咱们就出发吧。”
第79章 生病
秦榆仔细看了镜子中的自己,忽的想起当初那个男人,难怪影影会没控制住。她在脸上小动了几下,除去脸上看起来油腻的的臃肿,胡子也卸下来。邋遢大叔瞬间变得面目清朗起来,像个眉清目秀的落魄公子。
影影看到她的改变,不由得心间一动。秦榆对自己的易容之术信心满满,还能为她说的几句话改变,让她感觉到被在意。
这张脸与秦榆本来的面目有几分相似,却又像另一个人,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怕是哪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见过的人可多了去了。
事实可不太是她以为的那样,秦榆怕她看到她的脸想起阿柱,大半夜起来把她刀了。
现在她们是两个人,她不能那么随意。
影影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出门,她的戒心很强,哪一天看到陌生的脸,要是没认出来她可就没命了。以她的三脚猫功夫,她不敢保证自己快得过她的刀。
影影下楼向掌柜要了几身男人的衣服,两人正式出发。
听秦榆说远忧原很远,这也是她不愿意回去的原因之一。
马车轱辘轱辘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进,她们好似是来游玩的,并不着急赶路。
影影没有关上车帘,秦榆转头叮嘱别生病了。她驶得又不快,这么些风还吹不倒她。
秦榆笑了声,一甩马绳,马儿撒开蹄子跑起来,影影因这突然的加速向后仰去,倒在床榻上。
秦榆调侃道:我什么速度?
真是受不了一点揶揄。
她坐在马车中,看着车前的秦榆。她带着厚重的帽子,不会被风吹坏脑子,帽下绸缎似的长发在脑后被一根粗糙的绳子随意束起。她全身上下都是一副男子装扮,唯独荡漾在身后的秀发,与她不宽也不厚的肩在一起,让她看起来像个姑娘,但她的动作让她看起来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不论是什么人秦榆都能模仿个一二,扮个驾车的少年更是不在话下。
先前她初出茅庐,因为是个女子出行时总会遇到许多麻烦,后来她扮作男子,遇到了奇奇怪怪的麻烦,再后来她扮成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遇到了形形色色的麻烦,到最后她用自己炼制的毒让所有人对她避之如蛇蝎,让她得到了一段很长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