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求之不得反而困其终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爱的方式有多种,人正因为有爱才有目标,努力地使自己变得更好,以一种更好的姿态出现在对方面前。
爱是自身的重塑,同时爱是一望无际的冰川。在爱中,人们自我意识沉沦,坠入无底的湖水中,回忆是永恒的积雪,对于对方深沉的爱在某个无知名的角落积成冰山,渴望别人踏足,又希望别人不发现这份爱。
矛盾与执着结成冰,不断扩大冰川的范围,她却忘了对方的意愿,将对方的主观感受置之不理,她爱的是一个独立自由的个体,从来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爱也从来不是用来交换交易的筹码与商品,每个人的爱由先起出个人的感受,但接受爱的权利取决于对方。
徐卿缓缓起身离开了居民楼,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走进黑夜。
推开铁门,门外昏喑的路灯默默发光,照亮前方的路,一口浊气随着深深的叹气呼出。
冰川开始融化,回忆坠入湖底。
“亲爱的,请不要温和地走进那片无人的冰川,不要捧起那片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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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鹏将姜南冥抱回房间,望着口红印,整个人都要炸了,拿过一旁的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等着明天好好算账。
江鹏拍完之后,就赶紧用卸妆水给口红印擦掉了,又马不停蹄地翻找醒酒药给姜南冥喂了下去。
姜南冥抱着一团被子,整个人蜷在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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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正是星期六,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房间。
姜南冥醒来时,发现江鹏早就做好了早饭,等她起床。
还没高兴太早,江鹏就掏出罪证。
笑眯眯的看着她,眉眼弯弯,伸手放大了图片,茶里茶气道:“姐姐,这就是唇友谊吗?可惜我一心一意为姐姐,姐姐抛下我和别人喝酒,还给我盖章证明呢。”
第40章 第317封情书
姜南冥一脸懵地盯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个是怎么回事?”
江鹏惊觉这酒鬼喝断片了,气势瞬间下去了一半,有些无奈地招手让她坐在旁边。
“徐卿昨晚强吻你了……”
“等等!徐卿!?”姜南冥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先安慰江鹏的情绪,正准备开口被江鹏打断。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要道歉,我说真的,你没事就好。”江鹏读懂了她的嘴型,她想要道歉,但有些紧张地迟迟未说出口。
但昨天晚上江鹏真的很气,她当场就要炸成烟花。
她蹲在床边用湿巾一遍又一遍地擦边姜南冥的右脸,尽管那讨厌的口红印早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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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到姜南冥回家前,江鹏那晚并没有去酒吧上班。
她在家里到处翻找日记本,迫切想要找回记忆。
她在箱子找了半天,除了一些杂物什么也没找到。
江鹏暗自寻思着,她这么爱记备忘录的人,就不信自己以前没有别的日记或是书信记载一些事情。
正思索着,她随手拉开了身旁的抽屉,许多信件似白鸽一般展翅飞出抽屉,她蹲在一旁望着纷飞的雪从上方坠落,砸在木地板上,发出一种直击心灵的声响。
她站在许多信件旁,被多年前的子弹射中,十八岁的少年笑着在树林里朝道路的尽头打了一枪,多年以后当她走进记忆森林里寻找过去的自己时,对方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那颗子弹夹杂着风声,带着时差正中她的心脏。
发出一声巨大的枪响,树林里的鸟从枝头一跃而飞,鸟群俯视着倒下的人,发出凄厉恐慌的啼叫声,飞向远方的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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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床边仔细地数着信封,总共三百一十六封,有些信因为时间太久,信纸泛黄。
有些信是大学期间写的,字体略微有了些变化,应该是无聊时练了练书法的缘故,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随笔夹在信里。
江鹏打开其中一个信封,一张纸滑落下来,是一张随笔。
她盯着上面的字迹,默读着。
秋风送来了赠礼
领头雁披着枫叶畅游于天上的海
我们欢歌着
扇动着一缕缕云朵
树的心脏高悬于我们上方
在远方的山峦展开泛黄的画布
万千生机从这里喷涌而出
倾泻向海底
点亮暗沉的大地
燃烧着白昼
面对爱
我们不是为了需求奔向远方的候鸟
而是奋不顾身地奔向属于自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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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那个雨夜,自己的不告而别,让姜南冥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在那个无名的小山中找到她。
沉默中,黑伞笼罩着她,姜南冥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伞更多地倾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