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意的自始至终都是美人有没有算计自己,拿着她的真心,信任,以及珍视行着令她难过的事情,甚至是去挥霍,践踏。
长宁沉着脸的时候威压尤甚,迫人胆寒,但是她凝视着面前的女子的时候,眼眸却又在顷刻间冬雪化作春风,遣卷,柔和。
好像再大的事情于她而言来说都不算是什么,她都能为自己主持公道。
可是……
楚楚放置在膝头的手指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不自觉的蜷缩着五指渐渐收拢,流畅,光滑的绢纱因为她的动作而有了褶皱看着尤为突兀。
长宁只以为美人是担忧,后怕的。
将人搂在怀中,下颌抵靠在女子的头顶,手掌轻轻的抚摸着美人浓密乌黑的墨发,“美人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被人陷害。”
长宁好像笃定了美人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事情才会被人暗算生了郑家的丑闻。
有的时候,真相的真假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否需要事情的真相。
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如果她愿意去相信楚楚,那么即使事情是楚楚做的,长宁也会为楚楚找出无数个理由。是被逼迫无奈;又或是被人威胁,千万个理由当中总有一个符合常理的。
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像是被人喂了一颗定心丹般,渐渐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我……并不知道是谁,当时说话的人我只听出来了许明文。”
这样的事情密谋不可能是在别处,郑家从来都不是干净的,一家人里就没有几个好货色。
“左不过是郑家的人。”观长宁的神色似乎对说这些话的人有了人选。
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停顿,迟疑。
“郑姠,不是郑家亲女吗?”
是不是郑家的亲生女儿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只是她不明白,想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明明,她才是郑家人啊!是他们的亲人,可是他们自始至终都是相信着,维护着许明文。
甚至是都不曾去真的探查她的死因。
是因为悲伤太过还是因为要去掩盖住事情原本的真相。
这些都不是她能够轻易知道的,但是,她望向长宁,没有人比之长宁更加清楚郑家的动向。
而且此时是个很好的时机,她或许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合理询问出这些被埋没,隐藏起来真相的机会。
她的身份早在她出现在长宁身边的那一刻就被查的底朝天,根本不可能和郑家有任何的牵连,过多关注郑家的事情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有暴露的风险。
或许还会被长宁当成别国的细作有所图谋。
“是。”郑姠,她的那位大堂姐,她与郑姠并没有什么接触,郑姠出嫁的时候她还小,但是也从宫中出来为她送嫁。
却又在看到郑家那恶心的嘴脸之后不愿意多待。
等再见的时候,她已经深埋地下,不见天日。
“郑家出身低微,玉京遍地权贵,郑家根基太浅。非富非贵,无权无势,在玉京根本待不长久。”
“可是,郑家不是夫主的本家吗?”楚楚颤声询问,她感觉长宁要说的话语可能和认知的事物大相径庭。
以至于她有些紧张甚至是激动,身体微微发颤。
长宁却误以为美人自觉失言,害怕自己生气故而害怕到发颤。
毕竟她对郑家的不喜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掩饰。
安慰似的拍了拍美人的背脊,将人带往怀中圈住,“本宫之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向上爬的梯子。但是,”长宁嘲弄一笑,“也要看本宫愿不愿意。”
很显然长宁是不愿意,从她对郑家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一位十分厉害的堂妹,是北苑的郡主,深受帝后宠爱。
但是因为养在皇宫里,姊妹之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可是大家族之间不是向来讲究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吗?
她从未怀疑长宁对郑家的厌恶,但是她想着厌恶是厌恶,但是郑家真的有事长宁必然不会不管。
不然郑家也不会在玉京待这么多年。
但是,瞧着长宁的神色,好像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郑家无根基,又无本宫帮衬。要想在玉京待下去唯一的出路便是联姻。 ”
这个联姻还是借着她这个郡主的名头,毕竟娶了郑家的女儿,就是她的姐夫,亦或者是妹夫这样的亲戚关系。
所以哪怕是知道她不待见郑家可是只要她一天没有跟郑家翻脸,那么郑家便是有利可图,自然会有人愿意。
郑家的女儿,向来是奇货可居的。
“联姻?”
心如擂鼓,耳朵因为听到长宁的话语而振聋发聩,她的脑子混沌不堪,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闪过,快到她根本抓不住任何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