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怎么样了?”
他迫不及待地询问出口。
那女婢不答,吩咐完就转身离开。
过了好久之后,天色完全暗沉下来,门外才有脚步声走动。
他看到了身边的侍从端着水进来,那侍从小心翼翼地放下水盆,“侍君可要梳洗?”
宋修的视线移到那侍从身上,看着他,“张侍君呢?”
在提及张侍君这三个字的时候,那侍从本能的颤了颤,似乎是害怕。
脸色也有些煞白,这让宋修有了不好的预感。
“估摸着送去乱葬岗了。”侍从也不甚清楚这样犯了错,被郡主勒令打死的侍君的下场是什么。
但是能猜到的是,张家必然是不会为张侍君收尸的。
就如同男子纳的妾室出墙被发现活活打死,那妾室娘家理亏不已那里还敢上门收尸什么的。
可怜那张侍君官宦人家出身,进府没几个月便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宋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有些没有缓过神来,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你说什么?”
怎么会被打死呢?郡主,郡主看着不像是那般心狠之人啊!
前不久还为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侍君准备过年的礼物呢。
能记挂这些的人怎么会是个狠心冷情的人。
“张主子被打死了,侍君节哀。”一个犯了错被打死的人再叫主子其实是不合适的,可是他是奴才,张侍君就算是犯了错死的时候头上依旧是侍君的位份,依旧是他的主子,没得差。
宋修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像是劈了一道闷雷般,耳朵发鸣,甚至是听不清那侍从在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人发慌几乎是喘不过气来,险些一头栽了下去还好旁边的侍从眼疾手快地将他给扶住。
好像置身于黑暗之中,就像是回到了之前在家的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长兄身上,哪怕那件事情不是他也没有人相信,哪怕是兄长第一时间承认错误,也会被他们认为是为了偏袒自己而抗下本不属于兄长的错误。
他看到张玄的时候就感觉像是于冥冥之中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一个比之自己更勇敢,更坚毅的自己。
可是还没惺惺相惜就已经命丧黄泉。
就好像打破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一点希翼也不留给自己。
第50章 死了
长宁进入后院的时候是踏着夜色而来,身上沾染了夜间的寒气外面罩着的狐裘都是冰冷的。
站在熏笼前烘手,待身上暖和了之后身侧的美人递上一盏热茶。
不知道是不是楚楚的错觉,她好像闻到了清浅的血腥味儿。
长宁身上沾了水汽,应该是在前院沐浴过得。
按照日子来算长宁的月事也不是最近,而且这血腥味儿浅淡,不像是长宁自己身上的,更像是从别的地方沾染上的。
盘腿坐在软榻上的长宁抱着暖炉,看着软榻下的美人,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美人。
她的神情有些呆愣中透着疑惑,故而看起来有些懵懂无辜。
长宁冲着楚楚招手。楚楚近身前去,却被长宁搂住腰身往上一提,坐在了长宁的怀中。
这个姿势贴近又暧昧,两人身上的热度传递着,她能够感觉到那游离在自己脸侧,脖颈,胸脯地目光。
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让她羞怯不已,双手虚虚的握着长宁身前的衣衫,不安极了。
温热的手背落在美人如玉的肌肤上,软软的,嫩的不行。
瞧着美人的气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豪感来。
想当初初见美人,弱不禁风,像是无骨的菟丝子,如今瞧着这菟丝子被自己养的日渐强壮,怎么会不开心。
脸颊上被摩挲的痒意如同温和的涓涓细流,不动声色地,悄然无声地,缓缓的淌入心间。
“美人受委屈了。”长宁温声道。
楚楚很快的意识到长宁说的是什么,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有些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去触碰长宁。
会不会惹得长宁反感,长宁抬手执起美人的手握在掌心细细把玩着。
美人似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般,乖顺地靠在长宁怀中。
长宁看不到美人脸上的神色,却能从美人身上读出委屈来。
“只要有夫主,楚楚不委屈。”
她并不知道长宁有没有见过张玄,如果见了张玄不该是这副样子。
毕竟当时发生了什么她和张玄心知肚明。
张玄只要辩解长宁必然会心存疑惑,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点点的疑惑就会埋下无穷无尽的隐患。
她并没有去控诉张玄当时如何,也没有再去踩上一脚。
因为她不确定以后的张玄还会不会翻身,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