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扑面而来的沉沉压迫之感致使楚楚险些因为恐惧而失控,双手死死的收紧。
泪水滴落在长宁的手上,温热的湿濡很快冷却,美人鼻尖冻得发红,微微翕动着,“夫主……”
就在楚楚要认错的时候,却见长宁收回手,转而扶住她的手臂,不容拒绝的将楚楚搀扶起身。
她蹲的有些久,脚几乎是没有了知觉,甫一站起,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食,而且还伴随着疼痛之感,那本就蓄着眼泪的瞳眸一下子水光弥漫,潸然泪下。
“本宫还什么都没说,美人怎的吓成这般。”
冻到近乎麻木的手指接触到坚硬的温暖,长宁将手中的暖炉塞入楚楚手中。
让被吓得不轻的楚楚有些不明白长宁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自己和许明文见面,觉得自己和许明文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觉得自己连同许明文一起在算计着她,又或者是……觉得自己和许明文有了首尾?
不论是哪一种都是可怕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再想剔除掉难如登天。
她不觉得自己在长宁心中那么重要,重要到长宁都可以不去在意她刚才所设想的那些东西。
可是长宁一旦真的如她设想的那般猜忌自己,那么她重生回来,又有什么用?
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这辈子。
如果没有长宁,她可能真的会被钉死在舞姬这个位置上,被人玩弄,深陷泥沼。
她感觉不出来长宁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刚才的那一瞬她觉得长宁是生气的,可是现在她听着长宁亲昵地话语却又觉得长宁或许没有生气。
那种拿不定主意抓耳牢骚的感觉让她的心忽上忽下,快要疯魔。
女婢被人按在板凳上,嘴里特意地被人塞入白绢,堵住不让她发出声音来,也不让她有那种挨不住刑罚想要咬舌自杀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说是特意拿出来的白绢塞嘴呢。
因为白绢细腻,珍贵,这样的好东西如果不是刻意可不会用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看着被吓得抖若筛糠的美人,长宁微微勾唇,握着美人细软的柔荑将人拉入怀中,圈在怀里。
美人的身量极轻,总让长宁觉得若是刮起大风来怀中女子怕是会第一个被吹走。
温热且湿濡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脖颈处,带来湿漉漉的痒意以及那席卷全身的酥麻,令本就因为紧张而一直紧绷着的楚楚颤栗。
好像并不需要美人的回答一般,长宁自顾自的继续说着,“美人知道她为什么受罚吗?”
是啊,为什么?
长宁御下有方,但是那个度也把握的很微妙。
至少,她这是第一次见到长宁有这种要将人活活打死的架势。
寒意逼人的眼眸漆黑一片,就像是看不到底的黑洞,红唇轻启,说出的话语却是让楚楚头皮发麻。
只听得身后的长宁道:“她可是在本宫面前说美人和外人书信往来,私相授受呢。”
长宁的语气散漫,像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楚楚听着却是浑身发毛,害怕到不行。
察觉到怀中美人僵硬的身躯,长宁似是安慰般拍了拍美人的手背,“美人莫怕。”
她并不觉得会有人想上赶着自寻死路,尤其是那个女婢攀咬的还是她这位进退有度的美人。
那自己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恶意与见不得人的窃喜,真的当她看不出来吗?
是觉得自己宠爱美人过甚,所以想在她身上博一博吗?
她看起来很色欲熏心吗?还是她看起来饥不择食,以至于谁都可以躺在她的身侧。
第41章 私相授受,您信我好不好?
最近在宫里有些忙坏了,每年的宫宴明面上说是付皇后为主她为辅,但是实际上,全是她一个人张罗。
她知道舅母是在放权,让她熟悉宫里内外,培养自己的人。
原本以为今年会是有所不同,毕竟舅母身边多了一位二皇子,虽然未曾改玉蝶,但是舅父的意思朝野上下乃至于后宫怕是没有人不懂。
当然谁也不知道舅父其实还在考察二皇子,不然也不会让二皇子的处境那么尴尬,不上不下的。
这让长宁不得不怀疑舅父是在留后手,若是二皇子不合适,他会将二皇子换掉。
毕竟听舅父的意思,开年之后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不得在生母身边,而是搬去宫殿里和兄弟(姐妹)们同住。
有意让孩子疏远生母,就好像是为了方便日后为方便舅母随时换一个听话孝顺的教养。
她听舅父提及过当年处境艰难之时,能理解舅父对舅母的珍视。那种珍视已经超过了世俗的情爱,他们于危难之中相互扶持,为彼此殚精竭虑,早就视彼此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