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大姐姐是被许明文杀的,你怎么知道?”郑娴根本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她只觉得楚楚是为了活命而信口雌黄。
“不仅许明文知道,郑家也知道。”她以为自己不在乎了的,经过这么长时间她以为她对郑家的感情已经淡化掉了。
就算是再次提及也不会伤心,难过,可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她觉得自己的心口好痛,像是被不知名的手紧紧的攥住,尖利的指甲穿透她的心脏疼的她无法呼吸。
“许明文和郑家结亲只是因为郑家是郡主本家。郑家是图谋许家的钱财,许明文发现郑姠无用,自然就……”她停顿了片刻,自己诉说着自己的死,她无法平静。
郑娴有些不敢置信的往后退却着,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没那么在乎她们的,可是她想着,至少他们也是期盼着她们好的。
二姐姐的死可能只是个意外。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自己,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但是他们并不在意。
他们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他们自己。
她忽然觉得那个家很可怕,那里哪里能被称之为‘家’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地狱。
用着亲情,家人的谎言来欺骗着她们,拿她们能给予的所有一切去换取对他们最有利的事物。
“骗子。”
郑娴双手死死的扼住楚楚的脖颈,十足十的像是个疯子,“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肯定是在骗我。”
其实她已经选择了相信楚楚的话,因为这的确是郑家能干的出来的事情。
可是她不愿意去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她可以接受他们没那么爱她们,甚至是对她们忽视,冷漠。
可是无法去想,其实他们将她们视作杂草,筹码。
但是,他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不是血浓于水吗?
喉咙的骨骼被捏的生疼,因为疼痛致使她的嗓子刺痛,眼眶也染了酸涩的泪意。
喘不上气来的她忍不住的想要喘息,咳嗽,可是因为被郑娴的手死死的扼住,以至于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使不上力气,瞳孔不断的在涣散。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剩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可是光是这样想着,又觉得心口有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
扼住脖颈的手骤然松懈,郑娴跌坐在地上,形如枯槁,没有了生机。
她比之自己更为迷惘,无措。
楚楚弓着身子蜷缩着不断的咳嗽着,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般,太过剧烈以至于眼泪不断的往外滑落。
她的余光里看着郑娴跌跌撞撞的出门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视线被泪水所模糊到看不清人影。
在郑娴走后不知道多久,她听到开门声再度传来。
走路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她的视线落在了那破旧的衣衫上缓缓上移。
看到那人的一刻,瞳孔骤缩,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许明文拖着残腿,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让我看看,这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人也是不修边幅的,看起来比之一年多前见到时苍老了许多。
明明才到二十,可是看起来更像是三四岁的人。
身形微微颓丧,衣衫褴褛,脸上的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长出了青黑色的茬看起来沧桑极了。
看着露出害怕的神色地女子,许明文笑了,眼中冰凉一片,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你害怕,是因为知道当初陷害我是错的吗?”
“害怕?”楚楚冷笑着,“我为什么会害怕你?”
似乎是听到了很可笑的事情,“我只是惊讶你为什么还活着。”
不知道哪句话挑动了许明文的神经,他的脸色阴鸷,眸光暗沉。
一把抓住楚楚的乌发,将其拖拽着,因为郑娴的扼喉还没有缓过来的楚楚,感觉到头皮与头骨几乎是要分离的痛楚,面目狰狞。
许明文拖着她到墙壁前,抓住她后脑勺的头发,迫使她扬起头颅来,“我会活多久我不知道,但是你会死的很难看。”
“咚”
楚楚只觉得头晕目眩,额头几乎是已经麻木掉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是觉得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许明文!你杀了我长宁不会放过你的!”
她想过自己会死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许明文的手里。
对于许明文的害怕就像是刻人骨子里,只要看到他就会生出惧怕之意。
她以为自己毫不在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许明文就会想起之前的死,害怕就会如同黑暗中扑面而来的潮水将她淹没。
“哦。”许明文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而后嗤笑,“可惜我现在一无所有了,这样的威胁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