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摸着应该也差不多能吃午饭了，就先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赶往膳厅。
程家规矩虽然多，倒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一条。
程诗韵吃完第一口菜，跟诸妙青笑道：“朝思暮想就盼着能再吃到母亲的手艺，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
“韵儿喜欢就多吃点。”诸妙青对菜的味道还是挺有把握的，这几年比往常做得更多，就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
“在外面净学了些漂亮话，也没见你真回来找我们。”
“想做出一番成绩再回来，况且父亲大人你也没来找我啊。”
程哲摆出对外人虚张声势的架子：“我才不像你初生牛犊，忙得很，哪有空浪费时间。”
没空是真的，生气是真的，怕浪费时间也是真的。
去了万一还起了反效果，岂不是再无回旋的余地？两边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敢迈出第一步。
“哦。”程诗韵不打算再跟他像小孩子一样争辩了，另起话头，“刚刚光听你们说了堂弟，其他人呢？”
什么堂哥堂姐堂弟堂妹，表姐表哥表妹表弟，她不仅都有，有些还不止一个。
像他们这种大家族，就算什么都不多，亲戚也是不会少的。
而且他们老祖宗最重视家庭关系，家族内部和睦从祖上一直延续到现在，很少出现那种你争我斗的场面。
提起这些，诸妙青情绪低落：“都在总部。除了你那堂弟，就只剩你小姑和大姨了。”
程诗韵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声线依旧沉稳：“都是直接变异的吧？”程家全员皆会武，不可能沦落到被丧尸咬伤的田地。
“嗯。”
就是这样，才更无力。
堂弟也是因此才转了性子？换做以前，程诗韵肯定得抓着他好好说教一番。
她还记得，直到自己离家前几天他都还在惹他父母生气，被罚跪在祠堂一整夜。
可是现在的她，跟他又有什么区别？数量和质量要如何比个高低？
程诗韵第一次恨上了这个末世。在外面见过再多的牺牲也只是愤怒，而落到了自己头上，才会滋长出怨怼。
五年前能为了自己那样决绝地跟家里闹翻，她又怎么会是一个多么无私的人呢？
“韵儿，别想了，至少现在我们一家又团圆了。”诸妙青像以往一般轻抚着程诗韵的脸。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程哲把她爱吃的菜推到她面前，“待会儿带你回总部。就算要上交，程家也还是程家。得让他们知道，你回来了。”
“可我不能……”
“想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你不能了。”
“那是什么意思？”
程哲看傻子似的看着程诗韵：“你爹娘我们身体硬朗，又有异能，再带两代人都不是问题。”
“我当然知道父亲母亲武功盖世，身强体壮。要不……你们自己生？”
“有你一个惹我生气已经足够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哦。”还整什么隔代亲呢，“堂弟不是还在吗？不用这么在意嫡庶吧？”
“我们是不在意嫡庶啊。”程哲斜她一眼，“可你觉得你那吊儿郎当的堂弟能行吗？”
程诗韵第一次为可怜的堂弟辩护：“他不是变好了吗？”
“天资上限摆在那。你不会也被那些改过自新就能逆袭的鸡汤给洗脑了吧？”
罢了罢了，就暂时应承下来吧，反正生不生不还得看我自己嘛。
程诗韵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开始专心吃饭，免得他们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程家总部其实就在离程诗韵家不远的后山山顶，以前她每天都要徒步来回好几趟，用以锻炼基本功。
一家三口久违地穿梭在林间，恍然间似乎什么都没变。
……
好吧，还是变了的，这堂弟怎么越来越不着调了啊？
程诗韵看着一见面就扑到地上抱住自己小腿的堂弟，咬牙切齿呵斥道：“程诗屹！你都21了！这样像什么样子？”
第152章 旧年真相
程诗屹不愧对他的名字，被怎么骂都岿然不动，维持这个姿势开始鬼哭狼嚎：“姐，我的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要撑不下去了呜呜呜，太难了呜呜呜呜呜。”
“你找我哭也没用，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也改变不了。”程诗韵展现出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冷酷，“快起来，不然我揍你了。”
被从小揍到大的程诗屹已经有了应激反应，一听这话就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双手平放在身侧，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
程诗韵暂时不想管他，跟自己的小姑和大姨聊得热络。
小姑程言和大姨诸妙玲从来都是一个赛一个地疼爱她，她离家后还在私底下来找过她好多次，给她送钱送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