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司愿手都打开柜子了才知道,自己好像也不需要收拾东西。
好像从始至终,莫司愿的东西都是收拾好的,具体到拿起来就可以走的程度,再加上她的东西本来就少之又少,就是个袋子都能装走,但当时出于对衣服的考虑,还是买了个行李箱,但就是空荡荡的,平时就当个储物箱用。
莫司愿想要拿东西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只占了柜子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地方的东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算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习惯于这种环境了,呆不久,放不久,该走就走,说走就走。
她把手伸回来关上柜门,望着窗子外远处的灯火出了神。
这种灯火也许是自己没有体会到的,也不算是没有体会到的,只是从某一年开始缺了点重要的人或重要的事,这种灯火好像就没在有过完整的,霓虹灯影里映出一个个人影,个个不同,个个相异。
这时候小书呆子看到莫司愿开了柜门又关了柜门想到了什么似的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莫司愿没看见什么就自己上床睡觉了。
早上的空气很好,打开窗子扑面而来的都是一股新味道。
昨晚其他几个人到了将近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动作很轻,好在莫司愿的睡眠质量不是很浅,没有就这么被吵醒。但她的睡眠质量也没好到哪里去,莫名其妙的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等,最近都算是好的了,没有以前那么难熬。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大概是前年的时候,她查出中度抑郁。
她没有讲这件事,没讲给任何人听,只是自己知道,哪怕就是她的父母也不知道这件事,但憋着也不好受。
自残焦虑烦躁难过这些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过来了的,好在她了解自己,两年就抗抑郁好了,两年里她被救护车送走过六次,医院去了不下几十次,药吃了一盒又一盒。比起以前,现在她还是相对来讲比较好的情况,只是还会留下些后遗症,但也没有抑郁的时候那么严重了。
早醒好像已经是习惯了。
莫司愿睁眼看时间的时候才早上六点多,离预定的时间还很早,莫司愿就想再睡会,但尝试过后才任命,自己根本就是睡不着,可能这也是后遗症的一种吧,早醒后睡不着。
为室友着想,莫司愿还是没有起来,只是在床上侧躺着想些事情。
想从前的,想现在的,想以后的,想十八岁,想十五岁……
莫司愿闭眼想时没有什么不好的,但在想到十五岁时睁开了眼睛。
十五岁恐怕就是她人生的最大的转折点,十五岁,一种又一种的变故接踵而来,对她最大的影响就是忽然之间失去了个人,这大概就是她从小到大记得最清楚的一个人,大家都知道抑郁的人记忆力差,但莫司愿也没有差到一个人都记不了。
她十五岁,那人陪了她十三年。
童绪望。
这三个字拆开了莫司愿没有什么抵触的,童,绪,望,但组在一起莫司愿就不是很愿意提起来,也不是不喜欢这个人,只是觉得提起来就怪怪的。
这种感觉也说不上来,惭愧也不算,后悔也不是,烦躁也不像,只是觉得有点不好受。
莫司愿想想十五岁之前,感觉自己真的好快乐,每天放学回来就吃饭,有时候也和童绪望一起吃,那时候真的很好,玩玩闹闹,吃饱了就在家里睡觉,一起上学,放学,十几年,每一天都是快乐的,什么事都是好事。
能在一起十几年,也能说走就走,甚至都没有提前说过,同一天说的同一天就走,说走就走也没有这么好。
莫司愿再童绪望走的第二年,也就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她拼了命的努力,最终终于是考到了Q市,不为什么,就是因为她在莫妈的口中得知童绪望好像去的是Q市。
在Q市读完高中三年莫司愿顺理成章的考到师范。
虽然说师范不是很好,但还可以,最起码在Q市就好。
莫司愿上了大学就很少回去西岸了,不和家里有太多任何联系,手机号码存着就是个摆设,从来没有打开过,大二这年也才回去一次,却不想已经变成这样了。
莫司愿心中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觉得有点没意思而已。
过好当下才对,但事情也不可能就这样摆着,总要有个意思才对。
莫司愿想着解决办法时小书呆子从床上下来轻轻拉动了一下莫司愿的床帘:“可以起来了。”
莫司愿从碎片回忆中反应过来,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二,确实可以起来了。
“嗯,谢谢。”
“客气了哈。”小书呆子还是挺风趣的,平时对莫司愿就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没有和别人在一起时候的那么紧张,应该就是把她真的当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