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手里的笔,转头看去,学校的保洁阿姨站在门外,看到他问了句:“已经放学很久了,同学你怎么还没走啊?”
这才意识到外头下起了雨,秦段低头收拾书包,应了声:“写了会儿作业,忘记时间了,现在走。”
“阿姨你怎么还没走?还没下班吗?”
保洁伸手拉过一扇敞开的窗户:“下暴雨了,我想着上来看看你们窗户关没关,没关就帮你们关上,免得课本淋湿了......”
“我知道你们辅导资料好贵一本。”她笑了笑,手脚麻利地把所有敞开的窗户关了。
愣了下,秦段提起两边嘴角:“谢谢阿姨,您费心了。”
“你快点回去吧。我都关完了,就剩你这一间,”阿姨絮絮叨叨,“你们这些小孩也太刻苦了,我刚刚在楼上还看到两个学生......”
秦段把书包甩到背上,朝她挥挥手:“我先走了,阿姨再见!”
“下暴雨了,你注意安全啊!”
秦段点点头:“好!您也是。”
整栋教学楼最后一盏灯也关了。
家里的司机最近请假回家了,所以他今天才不管不顾地写作业写到了现在,完全忘记了时间。
雷鸣夹杂闪电,噼里啪啦的雨珠飞溅进走廊,他袖子上溅了好几滴水,晕开一道道水迹。
他没带伞。
“我擦,我新买的鞋!”楼梯下传来一道懊恼的声音。
秦段停住脚步,从拐角处往下望,看到两个穿着校服的身影。
一个人影正把脚从水坑里收回来,戴着红绳的手扶上身旁人的肩,滑稽地抬起脚查看鞋子的情况。
“你要不把鞋脱了护在怀里?”另一个人影给他出主意。
秦段认出了那两个人,他今天早上听到有人说萧越换了双新鞋,踢起足球来都带风,如有神助。
萧越听了他的话,惊讶地扬了扬眉:“李砚岩你真是个人才。”
李砚岩大大方方地接受夸奖:“那是,我文曲星下凡。”
萧越笑着骂了他一句,说他上次文史卷子才考三十分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两人临走前,李砚岩打开手里的伞,催促着身后磨磨唧唧、不情愿把鞋往水坑里放的人。
萧越的背影顿了两三秒,好像在犹豫,接着把手里的伞放进空了的爱心伞箱。
两三步跟上李砚岩,和他同挤一把伞。
李砚岩诧异地看着他:“你干什么?伞不要了?”
“箱子空了,我留给有需要的人,”萧越催他,“赶紧走!再淋一会儿我鞋真坏了!”
“我说了让你脱下来.....”李砚岩嘀咕。
“整栋教学楼都走空了哪儿有有需要的人啊?快点把你那伞拿过来还能护着点你的鞋。”
“刚刚路过二楼不是有间教室的灯亮着么。”
“二楼....”李砚岩想起来了,“你说二班是吧,他们班确实灯还亮着。”
秦段眼皮一跳。
人声逐渐被熙熙攘攘的雨水淹没,大雨淋走了同撑一把伞的两人,雨幕恢复一片空茫。
他走下楼,看了苍茫的雨幕一会儿,雨水将整个世界都冲刷成了白色,视野里除了无声的苍白什么都看不到。
他低头看向爱心伞箱,犹豫了一会儿,伸手将遗落的雨伞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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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雨伞
树叶被狂风摇乱了,连绵的雨珠砸落到地上,瞬间,变成升腾的雾气。
眼前一片白茫茫,秦段撑着风雨飘摇的雨伞匆匆跑进别墅大门。
雨伞压根挡不住声势浩大的瓢泼大雨,只能起到安慰的作用。
他裤子湿了大半截,头发也溅上了不少雨水,浑身淋得湿漉漉。
他收起伞,抖了抖水,鞋子在脚垫上擦干净水迹才进门。
客厅空荡,偌大的房子内渺无人踪,没有一点声息。
窗外雨幕笼罩了天际,自然界一片灰蒙。秦段站在无声无息、无人烟的房子内,头一回感到这座熟悉的房子很大,人伫立在房屋中心很小。
静下来听了一会儿,灶上传来煲东西的声音。
他走过去,看到在厨房里忙活的人影。
喊了声:“谭阿姨,我爸妈不在家?”
厨房里的人闻声而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水,围着他打量。
“怎么淋得一身湿?”
“我煮了点姜汤,你等会儿喝点驱寒。”谭阿姨关切地说完上述一段话,才回答他起初的问题:“先生他们在忙,今晚不回来了。”
秦父秦母最近工作忙,经常不回家,秦段和他们已经有两个星期没见了。
他用毛巾擦掉头发上的水珠,长长的手指攥着书包带把淋了个半湿的书包提起来。
“小段,”谭阿姨叫住他,“书包给我,我拿去洗了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