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宁和成蟜这两个怕冷鬼显然跟这样宏大的场面无缘,两人坐在马扎上,缩在火堆前取暖。一人捧着一杯奶茶等着队伍归来。
“王弟你公然开溜,不会被罚吗?”江宁喝了一口自制奶茶。
成蟜笑嘻嘻道:“此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呢?”
“王上会知道的。”
“放心好了。王兄不会罚我的。”成蟜十分自信。
江宁抿了抿嘴心道,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好啊,我还跟兄长纳闷王弟在哪,没想到你和江宁竟然偷偷开小灶。”在看清成蟜手里捧着的奶茶时,蒙毅嚷嚷道,“我在外面冰天雪地的打猎,你们两个——”
“……蒙郎中要一起喝吗?”成蟜真诚发邀请。
江宁咳了咳:“王弟不要再说了,一会儿郎中会被气哭的。”
蒙毅大声反驳:“你才被气哭了!”
看着蒙毅跳脚的样子,江宁扑哧一乐。她还真好奇性情活泼的蒙毅是怎么走上文臣道路的。
“阿毅稳重些。”蒙恬跟在嬴政身后不厌其烦地嘱咐弟弟。
江宁见嬴政回来了,便收拾出了一个地方,供几人烤肉。又在烤肉的时候将自己调的香辛料粉末拿了出来,用热油一浇,香味立刻被激发了出来,烤熟的肉在上面一滚,顿时令人垂涎欲滴。
蒙毅拎起羊腿大快朵颐起来,蒙恬则是露出“不好意思,见笑”的表情。王贲一边转着羊腿一边跟旁边人聊起了刚才围猎时发生的事情,成蟜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而嬴政则坐在一边,听着身边人聊天。明明是在火堆前,但江宁却觉得他与身后的雪色融为了一体。
“王上今天猎到了不少猎物吧。”江宁靠了过来,轻声询问。
嬴政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对她说:“我让人挑了几块皮子给自己做了大氅,过几天会送到你那里去。”
“多谢王上挂心。但不用给太后们准备吗?”
“已经有人准备了,我不用费心。”嬴政看了她一眼,“反倒是你要注意一些,当心感染风寒又要卧床不起了。”
江宁眉眼弯弯:“劳王上费心了。不过说起感染风寒,明明是王上在前年病倒了,害得王弟被夏太后训斥。”
嬴政轻笑一下:“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要不是我的马不好。”蒙毅的声音传来,抬眸看去,便看到他一拍大腿,一脸懊恼道,“要不然我肯定能赢王贲。”
“未必。你行事毛躁,中郎将行事稳重,就算你的马再好,也比不过人家。”蒙恬不愧是蒙毅的亲哥,补刀那叫一个精准。
蒙毅幽怨地喊了一声兄长。
王贲谦虚:“卫士令过誉了。令弟胆识过人,粗中有细若是换了一匹马,谁输谁赢未尝可知。”
“兄长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蒙毅颇为嫌弃道。
“马匹不是统一从马房里牵出来的吗?”成蟜的天真发问,让蒙毅好不容易挺直的腰杆又弯了。他一脸无奈地看着成蟜,而成蟜却是一脸无辜。
蒙恬拍了拍蒙毅的肩膀;“这次可不是我拆你台。”
蒙毅:“……”
王贲咳了一下,替蒙毅解围:“我们的马匹天生耐力差了一点。许是蒙郎中的马匹先前累到了。”而后转移话题,“不过说起来围猎嬉戏时马匹差一点倒没什么,但如果在战场上的话总归是麻烦。”
这点王贲说得不错,自古以来中原王朝总是面临一个问题——良驹难求。中原的马匹不但供不应求而且还易退化,出现耐力差,温顺怯战的问题。
“女子会养马?”蒙恬忽然问道。
意识到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后,江宁就知道自己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咳了一下找补;“我听邯郸来往的商人说的。他们说匈奴人的养马方式跟我们的不一样,保持了马的野性所以骑兵战力非凡。”
蒙毅回忆了一下:“这话不错。以前跟父亲看过匈奴人养马,他们会让马群在草原上自由奔腾。反观我们都是在马舍里养马。一个人要经历千锤百炼才能成为战士,战马也是这个道理吧。”
王贲:“但我们的草场并不充足。实在没办法像匈奴人一样养马。”
“也许不用那么麻烦呢?”江宁托腮,提醒道,“许先生最近培育水稻,他将不同地界的水稻分别与秦国本土的水稻授粉接种,之后得到了一季不错的水稻。水稻是这样,马匹也应该是这样的吧?”